現在
結束了……
楓彬語頂住傷痛和眩目,兩根食指下意識地向消音手槍的扳機扣去。
在生命的最后時光里,他靜靜地向左側的卡特斯看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霜星的眼眸里,并沒有楓彬語習以為常的驚駭和恐懼。
沒有不安,也沒有躲閃。
那是一種名為釋然的解脫,擺脫了永生相隨的麻木和苦痛。
身心俱疲的感染者戰士停止了無窮無盡的行軍,放下了瘢痕累累的武器,復雜的表情里滿是平靜。
公主緩緩閉眼,微笑浮出水面,仿佛在對遍體鱗傷的衛道士欣然嘆謂道。
“漂亮”
楓彬語毫不遲疑著想要開槍,他明白——
給予敵人的最大敬意,便是趕盡殺絕。
但有些事天生注定,有些人命不該絕。
“咔!——”
“噗——”
疼——
紫色的箭矢不知從何而來。
指頭與扳機之間,那段近在咫尺的距離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撕心裂肺的痛覺瞬間傳入腦海,平衡點消逝不見,弩矢旋轉著沒入菲林的胸膛,撕裂他的皮肉,濺起鮮嫩的血花在黑暗中散漫飛揚,
“啊——”
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雪虎長大了嘴巴,想要痛嚎,然而,得以反擊的薩卡茲可不會坐以待斃。
接下來的經歷對于楓彬語來講,無異于嚴刑拷打。
俯下身來,一手撐地,細長的小腿將力量運用的淋漓盡致,恰到好處。
頗有觀賞性的掃腿使得楓彬語騰空而起,重心全失。
這還只是開始。
敵人倒地的瞬間,驚魂未定的薩卡茲便將自己的憤怒和恐懼傾瀉在了襲擊者那具體無完膚的身軀之上。
她瞅準時機,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楓彬語胸前的弩箭,不拖泥帶水,而是使出渾身解數,不留余地地將沒有完全深入的弩矢插進了楓彬語滿是血污的胸膛。
慘叫和鮮血一同涌出,撕心裂肺,慘不忍睹。
“你這……”咬牙切齒,眉頭緊皺,就在臟字和粗口即將噴涌而出之時,女人回想起了剛剛切身體驗到的恐怖經歷。
對……對……楓彬語……
這世上能有什么可以讓你深感恐懼子彈火焰
我差點就讓你心滿意足,得意忘形了。
沒關系,現在的我,有個大膽且幼稚的想法~
“嘭!”
“啊——”
心狠手辣的雇傭兵并沒有讓身負重傷的楓彬語一命嗚呼,而是傾盡全力,將早已無法動彈的雪虎踢離了身邊。
冰冷且堅硬的水泥墻體撞擊到了菲林的脊椎,可楓彬語顧不上太多,他不能因為無法忍受的疼痛而引頸受戮。
雪虎掙扎地想要站起身來,急轉直下的血液溢出他的嘴角,將潔白無瑕的牙齒染得面目全非,紅白交錯。
但大發慈悲的并不這么想。
堅硬的軍靴不偏不倚地踏上了楓彬語胸膛上的弩箭,在場的所有人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審問專家要對自己的俘虜做些什么。
蹂躪——
摩擦——
用力踩壓——
用力踐踏——
再用力磨平他的刀疤——
讓痛苦占據敵人的大腦。
讓死亡變成苦難者可望不可求的夙愿。
幾盡瘋狂,在其腳部的不斷施壓之下,箭柄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入楓彬語脆弱細嫩的皮肉當中。
巨量的出血染紅了薩卡茲本就鮮紅的鞋底。
病態愉悅的笑臉似乎是在向眾人彰顯:她——,喜歡這沐浴鮮血的快意和感覺。
人生中最為殘酷的折磨,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