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遲早有人要為瓦伊凡的分崩離析負責(zé),但令我感到不解與可悲的是,瓦伊凡的人民承受了他們本不該承受的責(zé)任與恐懼。”疼痛感再度涌上心扉,我永遠無法忘記,那些慘死在盟軍炮火之下的兒童和士兵,還有掩埋在磚石瓦礫底下,血肉模糊的殘肢斷臂,“這并非是什么冠冕堂皇的仁慈和憐憫,這只是嚴(yán)酷的必然代價。”
“代價……嗎?”陳應(yīng)答道,“至少在加入近衛(wèi)局之后,你不會像那時和現(xiàn)在這樣提心吊膽,沒完沒了地回想起以前經(jīng)歷過的那些噩夢。”
“……我不知道。”雪虎抬起頭,血絲遍布的瞳膜里映射著電視機的彩色光譜,“我好像……被卷入了一個循環(huán)往復(fù)的怪圈之中,甚至還無法自拔。”
“暉潔,我該怎樣勸說自己,去毫無保留地相信龍門近衛(wèi)局”我神情恍惚地注視著電視上,那些一閃而過的畫面,就好像在維多利亞遇上的一切,時間是這樣的放蕩不羈,白駒過隙,“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顯得相當(dāng)?shù)母C囊和頹廢,但我早就領(lǐng)會過維多利亞的鐵血手段……”
“維多利亞,維多利亞……這個我曾誓死保衛(wèi)過的國家,這個被我看做是第二故鄉(xiāng)的可怕王國,在維護集體利益的趨勢之下,對待他的衛(wèi)兵都是這般的冷血無情……”
顫抖著的右手不知不覺地拿起了玻璃杯,將藍莓飲料送到了口邊,沁人心脾的果汁沿著食道順流直下,浸潤了那顆煩躁不安的內(nèi)心,“倫蒂尼姆尚且如此,龍門近衛(wèi)局又何況不是呢?”
“但是,你還有選擇嗎?”
“哈哈哈,又是選擇……”我不知所以地笑了起來,就連聲音也和手臂一樣,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折磨一個患有選擇困難癥的人難道很有趣嗎?這些可惡的人!他們鋪好了路,待在終點的盡頭,饒有興致地看著我踏上荊棘遍布的羊腸小道,再傷痕累累,摸爬滾打著不斷前進。意義何在從特勤團到近衛(wèi)局,從倫蒂尼姆到龍門,只是換了個地方罷了,結(jié)果都一樣。”
“抱怨解決不了問題,楓。”面對我的無能狂怒,陳顯得自然而又平靜,“那顆射向你的子彈打偏了,但這并不意味著殺手還會像上一次那樣再度失手。”
“呵,這便是……我最無法理解你的地方了。”
“是我說的東西太難以理解”
“你和我一樣,無時無刻不在討厭著這座城市。”我彎下腰,雙肘撐在大腿上,兩手則不知所以地摩挲著嘴部,“你所厭惡的家,你所討厭的街道,你所嫌棄的親人。真的,暉潔,從近衛(wèi)學(xué)院畢業(yè)了的你,原本就有那個能力和資本,去到一個很安全的城市,過些安穩(wěn)又富饒的生活,你可以在那兒平靜地過完一生,這很幸福。但是,你再次選擇了龍門。”
“恰恰相反,楓。”陳一口回絕道,“如果這樣,我會恨自己,憎恨這樣一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無名的憤恨在陳暉潔的赤瞳之中熠熠生輝,而這樣堅毅的眼神正是她不屈靈魂的象征。
我只是默默地望著她,“或許,我們想的東西不大相同。”
“哈,說了半天,你只是想知道,我之所以要加入龍門近衛(wèi)局的原因?”陳笑了笑,“你說得對,楓,我有權(quán)利,選擇去告別這里的一切——然后就忘掉龍門,那些晦氣骯臟的過往或許會在我的腦海中煙消云散,不復(fù)存在,但是,我會失去了解任何真相的機會——制造悲劇的罪魁禍?zhǔn)祝€有拆散我們姐妹的有罪之人,他們會逃之夭夭,人是這樣的健忘,所以……”
我:“所以你要在自己還未曾忘記的這段年華里尋求真相。”
“直面死亡很可怕,這我知道,在生存面前,死亡會讓所有人向它妥協(xié),但是,楓……”陳頓了頓,毅然而然地朝我說道,“我絕不向自己的恐懼屈服,絕不……”
“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