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啊——”
漆黑的尖刺將我的右肩由里至外完全貫穿,觸目驚心的巨大破口出現在了楓彬語的手臂之上,它們大小不一,卻紛紛匯聚在一起,將雪虎的整個臂膀穿刺地血肉模糊。
“唔——”急得焦頭爛額的繪繪子找盡了一切可以逃出生天的法子,但她卻拿封存住周遭空間的這些黑色不明施法單位毫無辦法,只得緊握住學長交于自己的通訊設備,躲在不遠處的一根承重柱之后,吃驚地捂住嘴,如鵝卵石一般的碩大眼眸中滿是楓彬語棘刺遍布的身影。
內衛沒有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孔武有力的手指輕而易舉地抓起了我的肩膀,像是在投擲鉛球一樣,將菲林的整個身體扔在了繪繪子身前的那根石柱之上。
“轟——”
原本筆直堅硬的石柱被楓彬語的身體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凹洞。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腰部傳向全身上下。
脊椎……斷了三根不對,好像是四根……
“咳……嗚哇——”
殘存的意識游蕩在早已被痛覺完全占領的大腦之中。鮮血也由食道灌涌而出。
那時的我拼盡全力,用雙手撐住地面,卻發覺主要椎骨幾盡粉碎的我再也站不起來了。是的,就算真有奇跡發生,楓彬語大概率也只能在病床和輪椅上過完他下半輩子的殘疾人生。
“嗚哇——”越來越多的血液開始由我的口中嗆咳而出,我極度痛苦地將自己傷痕累累的上半部分身體支持起來,然后便穆然察覺,自己脊柱以下的身體沒有了任何知覺。
“楓!”繪繪子連摸帶爬地從破損的柱體后鉆了出來,眼見這般慘狀的她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摟住我的身體,想將半身不遂的我拖入掩體,可瘦弱的薩卡茲就是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將自己的搭檔移動哪怕一分一毫。
“快……哇!嘔血聲別……管……”
抱歉,我實在是無法形容當時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痛苦和無助,因為當痛覺完全占據你的腦海時,傷痛便會逐漸麻木,死神的鐮刀早已穩穩地架在了你的頸脖之上。一張巨大的死亡羅網也同時在我的身后緩緩落下。
早已癱瘓的下半部分身體不會再有任何感覺,直到眼前的一切都變成血紅色,就連呼吸也跟著意識一起在慢慢消失。
“不,不會……有事……”驚恐萬分的繪繪子沒有包含住那早已按捺不住的眼淚,她灰塵遍布的臉上則寫滿了驚慌與惶恐。
……
……
眼淚為什么會是冰冷的
那些晶瑩剔透的淚水砸在我血流不止的面頰上,可瀕臨死亡的我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難道是錯覺?
“嘶——呼——”
又是那令人心驚膽戰的喘息聲。
內衛停了下來,筆直地站在距離兩人不遠的位置。光亮投射出高大的身影甚至覆蓋住了繪繪子的整個身體。
他知道,薩卡茲的恐懼會是她選擇放棄抵抗的基礎和前提。而現在,他要從精神上徹底摧毀這個被祖國視為背叛者的骯臟怪物。
“編號:沃勒泰爾”
渾身顫抖,淚眼婆娑的繪繪子抬起頭,氣喘吁吁地望向威武雄壯的烏薩斯內衛。
“他——這個無恥的暗殺者,他會在你的面前極其痛苦地流盡鮮血,當然,這是你們應得的?!蹦腥溯p蔑地說道,“你理應感謝烏薩斯,感謝它給予你的偉大使命?!?
“不——”繪繪子輕聲否定著。
她在否定內衛的妖言惑眾,也是在拒絕突如其來的回憶里,那修女老師的無情控訴。
回憶之中的老修女:孩子們,我希望你們看清她
記憶里的大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著站立在寒風落雪中的她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