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陳……小姐。”被眼前所見弄得有些目瞪口呆的薩卡茲正支支吾吾地呼喊著大汗淋漓的陳暉潔。
“唔——”終于,在完成了三百多個正規俯臥撐以后,體力耗盡的龍女放棄了繼續堅持下去的念頭,只見她尾巴一陣顫抖,緊繃著的身體便忽然癱軟了下來。
“呼哈!呼哈!”陳暉潔大口喘著粗氣,她單手撐地,豆粒大小的汗珠浸透了她單薄的白色背心與柔嫩的麥色皮膚,打濕了她那頭幽藍的短發,汗味兒與女人身上自帶的體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別有風韻的味道。
果然,在軍校里養成的習慣是不可能被風輕云淡的生活輕易改寫的。
說實在話,我寧愿在軍校里挨兩頓黑老師的毒打,都不愿意被學校關上一兩周的禁閉。
因為俗話說得好:“長痛不如短痛”。
只要被憲兵們五花大綁著抬到禁閉室里去,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你將與紛繁復雜的人類社會徹底斷開聯系,陪伴你的除了永無止境的黑暗外,就是監牢守衛們準時準點送來的質量極差的飯菜。
禁閉這種處罰是真的可能會把一個人逼瘋的,至于會“瘋”到何種程度,這取決于禁閉處罰的時間長短。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人甚至會在短時間內失去語言表達能力,更有甚者會在禁閉期間嘗試自我了結。這絕非空口無憑,早在近衛學院讀書期間,我就對這類事情有所耳聞。
最離譜的一起事故就發生在我剛剛進入軍校的那段時間里。因為守衛的疏忽大意,一名處于禁閉期的學姐在被關押了將近一個月之后,嘗試飲毒(農藥)自盡。按照常理來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學生多半要出點“小”意外了。但好在發現的及時,除了肺部被化學物質嚴重灼傷近百分之八十以外,病人病情相對穩定,并無大礙。
所以,為了對抗這種無休無止的寂寞感,費盡心思讓自己精疲力盡成了學生們扛過禁閉期的不二之選。運氣好的時候,你可以從看守那兒要來一本紙張破舊,缺字少句的小說,然后翻來覆去地看個百十來遍;又或者從憲兵那兒拿到一些紙筆,整天都畫些不明所以的畫,畢加索看了都直呼抽象的那種。
當然,更多的人還是會選擇體能運動這種既不違規,又能強身健體的“度假方式”,畢竟,只要足夠疲勞,你就不會再想得太多,腦袋里就只充斥著“休息”或“睡覺”二字。
“呼……歇會兒。”
看樣子,龍女也是累得夠嗆。
陳暉潔調整好身體,盤坐在了楓彬語的面前,繪繪子則將自己帶來的食物一一展開,把飯盒里的點心擺在三人之間,又從保溫杯里倒出自制的飲料,烏黑清涼的液體被她緩緩注入一個個一次性紙杯之中,不時還散發出梅子的酸甜氣息——她很享受這種勤于勞務的感覺。從維多利亞的修女學校到烏薩斯的圣伊麗莎白,再到龍門近衛局的特別督察組,經歷了九死一生的薩卡茲從未埋怨過自己的多舛命運,她很喜歡自己的女仆角色,更喜歡全心全意地照顧他人。
繪繪子:“陳小姐,這是你的。”
“謝謝,咕咕咕——哈!你們……來了有多長時間了?”接過飲料的陳暉潔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氣喘吁吁地問著些意義不明的問題。
“剛剛才到。”我從陳的手中拿過已經被她揉成紙團的杯子,又在繪繪子那兒重新尋來紙杯和水瓶,“嘿,拿著,慢點兒喝,別太……”
大手大腳的陳暉潔永不聽從別人的勸告,還沒等到楓彬語把話說完,接過酸梅湯的龍女便又是一陣酣暢淋漓的痛飲。
我:“你這吃相可真是……風笛看了都搖頭。”
“虧你還能記起她來。”陳用手臂揩了揩額頭上的汗水,“我還以為,你早就把在維多利亞的同學給忘的一干二凈了。”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