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我:“真的……不要緊嗎?”
陳:“沒關系,這點傷……算不了什么,你知道的,我以前……在維多利亞的時候……唔……”
“少說點話吧,老陳,你可別太用力了,傷口可能還會裂開的。”我攙扶起傷得不輕的陳暉潔,將她的臂彎挎在我的后頸上,緊接著,兩人便一瘸一拐地行走在這火光沖天的樓層之中,尋找著九的身影。
好熱……
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燒著,室內還時不時傳來混泥土燃斷、砸向地面的巨大聲響。
厚重的防彈服將周遭的熱量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傳導給了本就大汗淋漓的兩人。晶瑩剔透的汗水沿著楓和陳的頭發與額頭緩緩滴落。一龍一虎,就這樣麻木且痛苦地行走在炙熱無比的一片火海中,找不到九,也找不到生的希望。
“馬叔叔……他……”陳眼神迷離,也許是因為剛才蘇醒不久,精神過于恍惚。她的聲音,早就沒了原來那股義憤填膺的感覺,“我父親……他為什么要……?馬叔叔跟了他,已經快將近三十年了啊……”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陳,只能說一些與馬總長無關的話題,“振作一點,陳,我們……我們先找到九,然后再設法聯系上安歧姐他們。得抓緊時間了,鬼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
“九……唔……”陳搖了搖頭,試圖從那種昏沉迷離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我剛剛看見她,擋在我們前面……她離那個炸彈,幾乎只有一步之遙……”
就在陳如此這般自言自語之時,一片白色的花瓣悄然飄過。
此時此刻,時間仿佛停頓了下來。
我清晰地看見,那片輕如柳絮的花瓣在半空中翻轉浮動著。
漸漸的,細細的火苗開始從它的尾部漸漸燃燒起來,就好似一個人那脆弱渺小的生命一樣,轉眼即逝。化作灰塵,徹底迷失在這人間地獄之中。
緊接著,一片、兩片……
越來越多的花瓣碎片正紛紛揚揚地朝我和陳撲來。
“九……”
陳的輕聲呼喚將我從如夢似幻的現實中喚醒。
我看見了滿地的花瓣碎片,它們就像是一群群潔白無瑕的白色蝴蝶,零零散散地鋪灑在近衛局督察的腳邊。
這是她的源石技藝,炸彈的威力之大,甚至能將九制造出來的“花”震得細碎。
而這朵巨型花朵的制造者——九,就站在這片白色花海的正中央,她用左手捂住已經被嚴重燒傷,且見不到一絲衣物的右臂;曾經的那頭栗色秀發,也不再油光锃亮,而是被爆炸所帶來的沖擊弄得凌亂無比;血污則遍布在她那殘破不堪的白色衣裙上。
狼狽不堪、衣著襤褸、面如土色……任何一個詞語都無法準確地形容這位擋在我們面前的近衛局督察。
聽見了陳的呼喊,虛弱無力的九便緩緩轉過頭來。
“果然……跟你們一起出任務準沒好事。”
“唔……呃!”陳努力著想要走上前去,卻因為較重的傷勢而寸步難行,“九……!你沒事……!”
“慢點!陳!”我攙扶著行走不便的陳,一步一步地走向九所處的位置。
“呼……”蛇女短嘆一聲,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彈片,還有傷口處留下的血跡。她知道,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就像彈片在她身上刮出的這十幾個傷口,即使在接受治療后,創口能夠愈合,但也無法改變她即將要面對的,那個永遠都無法改變的命運,“還好吧……但是,一副要死不活樣子的,怎么是你?”
九:“炸彈可是在我面前爆炸的,你們還擱置幾米遠呢。”
“九,陳的腹部被……”我只是把話說了一半,不想再繼續說下去,只感覺得到一陣愧疚感涌上心頭,使得我不敢再去直視陳和九身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