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第一，是入門不易。

不同于禽獸鱗甲之類生而有靈，草木本就靈性薄弱，要覺醒靈性多為不易，大多數草木能入道，都需要機緣，似是聽了賢人講道，又或是沾了靈物氣息，才有開慧的可能。

第二是生存不易。

動物有了靈性，知道趨利避害，可以行走躲藏，草木卻動彈不得，縱使有了靈性，會了修行，也還是一棵樹。若是讓人看出異常來，一斧頭砍了，也是輕而易舉。

第三是難以融入妖族團體。

植物妖稀少，而許多植物妖死后都能成為上好的材料，不論是煉器，還是當做靈藥吃了，對人對妖都大有裨益，所以在妖族當中，植物妖也舉步維艱。

所以，植物妖之間往往會更加親密，世道艱難，只有抱團取暖，才能有更多的生機。

桑先生和柳先生就是如此，在桑先生道行淺薄的時候，柳先生幫助過他，二者便結拜為兄弟，各自以柳先生桑先生為名，但彼此之間，則稱呼為大哥二弟。

故桑先生臨死，也是管柳先生叫柳大，不再叫他大哥，也不叫柳先生。

比起辛三娘豐富的生活，桑先生的日子就枯燥多了。

他每日就是修行，有時候柳先生需要了，就幫柳先生殺幾個人。

柳先生能成為長沙城最大的地頭蛇，桑先生功不可沒。

這是因為桑先生覺醒的天賦神通，類似詛咒術，非常詭異邪門，難以抵擋。

其一，名為桑落，桑之落矣，其黃而隕，這是真正的神通，讓人無從抵擋，是以桑先生自身生命精元為代價，詛咒對方流失等量的精元。林毅先前就中了招，

其二，名為桑葚，于嗟鳩兮，無食桑葚。吃了桑先生的桑葚，只需八個時辰，一身精氣都會被桑先生吸走。

這兩個詛咒術都用上了詩經中的句子，美則美矣，端的是陰險毒辣。

從桑先生的記憶里，林毅還看到了兩人結拜的場景。

和拜天地不同，二人各自生出一截本命根須，纏繞在了一起，稱為連理枝，就是最后沒有被火燒掉的那兩根。

林毅看到這個名字忽然有些不能直視了，雖說植物妖沒有性別，但他們偏偏幻化的都是男性。

根須纏繞，這豈不是擊劍的進化版？

林毅狠狠地搖了搖腦袋，才將這些污濁的念頭甩出去。

從桑先生的記憶中可以看到，連理枝是被兩妖祭練過的，二者一損俱損，一存俱存，沒什么卵用，但象征意義很大。

林毅卻是突發妙想，拿出連理枝將二者分開，用小刀在其中一根刻上字，另一根上也浮現了相同的文字，過幾個呼吸，文字便消失了。

“這么好的寶貝，桑先生說沒用？”

林毅已經決定了，回頭就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