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貴不可言第677章 相談甚歡
國君突然駕臨,讓人措手不及。
偃府中門大開,除了臥病的偃老太尉,闔府出迎。
姜佛桑一眼注意到位于人群前列的偃越,既有清俊之才,又具舒朗之姿。
“耳聞不如目見。”
這似是無心的一句,聽得人卻各有各的想法。
偃謂的夫人拄著杖,笑容透出幾分僵硬,忙招手讓另兩個眉清目秀的孫子近前,吩咐他們陪國君去見太尉。
姜佛桑卻只讓偃越引路。
這下眾人臉上更是精彩紛呈。
一路上隨意交談了幾句,偃越對答如流,行止間從容自如,止目光始終低垂,不敢與姜佛桑對上。
很快到了偃謂所居屋室。
室內彌漫著濃濃的藥味。
“不知大王到來,恕老臣未能,咳咳!遠迎……”
頭發(fā)半白的偃謂在從人的攙扶下坐起身,欲要下榻行禮,被姜佛桑抬手制止。
“太尉病中,不必多禮。”
偃謂便也沒有堅持,倚靠著軟枕,讓人看座上茶。
“勞大王惦念,老臣慚愧。”
“太尉身子骨一向硬朗,好端端怎就病了?”
“唉,老了!人一老,毛病就多……”
姜佛桑細觀他面色,蠟黃中透著股死氣,病應當不是假的,當然老也是真的。
老樹將朽,為替子孫作長遠計,這才一改低調做人、不事張揚的原則么?
都說人老易松、樹老易空,偃謂人至暮年非但沒有散漫松懈,心勁兒反有些過頭了。
又見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fā)走了偃越,但笑不語。
兩人不咸不淡扯了幾句,始終未進正題。
房門突然打開,跑進一個垂髫的孩童。
一手抓筆,一手提著四方的紙,還未近前就嚷嚷:“祖公,快看孫兒寫得好不好!”
未抓牢,那張紙飄落到姜佛桑腳邊。
似霓俯身撿起,皺了下眉。
“拿來我瞧瞧。”
姜佛桑伸手接過,“牝雞司晨”四個字映入眼簾。
又看了眼小童,不過五六歲光景。
贊賞地點點頭:“行云流水,寫得甚好。”
向來八風不動的偃謂在看清上面寫的是什么后也豁然變了面色,斥道:“悖言亂辭!誰教你的?”
連忙又向姜佛桑請罪,“這是臣最小的孫兒,病中無事,教他書寫……不過這、這絕不是臣所教。臣想起來了!去歲才給他請了一位中州的師父,來人!把那——”
“含飴弄孫,人間樂事。太尉不必如此緊張。”
姜佛桑打斷他的話,把那張紙鋪于案上。
“可否借筆已用?”
對上她溫和含笑的眼睛,小童愣愣把筆遞出。
“字寫的好,詞卻不好。”話落,牽袖落筆,于其上另書了四個字,“乾坤有道”。
小童歪著腦袋看了看,問:“這是何意?”
“乾道坤道,此消彼長、互相轉化。天無常道、人無常勢……一切都在變化發(fā)展之中。”
小童似懂非懂。
姜佛桑擱筆,看向偃謂:“太尉以為如何?”
老辣的目光緩緩掃過那筆走龍蛇的幾個字,偃謂頓了一頓方道:“大王所言極是。”
之后小童被帶離。
“似霓,你也退下。”
忽聞鳥啼聲,偃謂望向窗外。
“臣早年得了一只中州的鳥雀,不假人手、親自照看,精心投喂了半年有余,那只鳥卻是飛走了,一路向北,再未回來。”
話至此,悵然一嘆:“到底還是故土難忘,大王說呢?”
姜佛桑笑了笑:“孤來南州時帶了包種子,灑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