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拐過長街小巷,于那鎮(zhèn)外野地,一片空曠之處。棕狐停下腳步,回頭瞅了瞅,連鬼影都不見一只。
行至一處荒草堆前,將一筒竹簽放置地上,前爪緊握,后腿站立,學那人似的朝前拜了八拜。
夜色陰沉,蟲鳴鳥語卻不聞于耳,更不見甚動靜,棕狐也絲毫不躁,慢慢等候。
待過了許久,插滿竹簽的的木筒忽地搖晃開來,其中一根尖頭黑色最為濃郁,氤氳中飄起一股黑煙,像小蛇般靈巧,鉆入草堆消失不見。
那木筒粗看坑坑洼洼,粗制濫造,像是街邊小攤上隨意擺放的筷子筒。可每當出簽之時,筒壁隱隱勾勒痕跡。
拔舌滾刀,油鍋烹肉;亦有衣錦還鄉(xiāng),齊人之福。好壞輪替,因果循環(huán),神秘莫測,竟難猜度下一刻的景象。
每隔一段時間,木筒中的竹簽便化作黑煙,飄入草中,陰氣四溢。待八次過后,草中猛地傳來質(zhì)問:“緣何只有八簽?”
棕狐被問的一愣,似乎拋卻在深處的記憶又浮現(xiàn)上來:“本該是九只,也放出九簽,但最后一人……”
思索良久,甚至爪子搭在腦后扣嗖半天,也回答不上來,只能支支吾吾。
“你敢貪戀此果?須知得魂皆靠樓蘭王之恩賜,若是有私心,永墮無間,沉淪道渣!”
高聲呵斥倒是讓棕狐畏懼得很,顯然被其口中名字唬住了。在其顫抖之時,身旁忽地現(xiàn)出一披甲男子,抓起空空如也的竹筒,往狐貍頭上一放,猛然濺出一枚竹簽。
棕狐頭頂挨了這么一下,暈暈乎乎,手下意識地接住了這枚古怪的簽。
只見其簽頭鮮艷,略顯暗紅,竟與之前放置在筒內(nèi)的竹簽皆不相同。
眼見棕狐握住紅簽,身旁男子也是吃驚不已,仿佛不敢相信。
“武木大人!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小爪搭在著頭上,揪住小碎耳,頗顯痛苦地表情,倒顯得十分呆萌。
“的確非你之因,離運簽判你紅簽,不該你承此劫數(shù)。可此筒乃十去其一,如何只收得八簽便安穩(wěn)下來,必定有其緣由。”武木拖著沉重鎧甲,繞了幾圈,繼續(xù)問道,“你在收簽之時可有遇到離奇之事,或奇怪之人?”
“離奇的事,或人?”
棕狐放下被錯按至耳朵上得小爪,陷入回憶。
若是沒記錯,貌似真有十分奇特古怪的事情,便是那遺忘之事,最后呆呆站在路邊的男子,好似無意瞥了一眼?
棕狐張開小口,剛想道出真相。
武木忽地警惕起來,望向遠方黑暗林間,大喝道:“何方鼠輩,還不現(xiàn)身?”
言罷,地上泥土微微隆起,如地龍穿梭,瞬時便滾至眺望之處。猛地一炸,泥沙飛濺,木倒石崩。
煙塵中走出一人,高不過八尺,面如青色瓜皮,身披褪色褐袍,獠牙半折。脖上持有一串骷髏頭做成的念珠,卻已零零散散殘缺不已,其上披著一張張年輕女子面皮,時而妖艷,時而凄涼,勾人奪魄之時亦蘊含無盡苦痛。
“你,可認得某家?”這兇人看了看武木,似乎有些疑惑,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其實看武木表情,也知道是白問,或許還以為對方故意激他,分心神以破之。
“廢話少說!”
武木心知來敵兇狠,剛剛那一招地龍之術借土劫醞釀,普通陰魂尸鬼剎那間便要灰飛煙滅,重定一元。對方非但無事,甚至連衣角掛飾都未損,實在強橫。
故而他上來便全力以赴。只見武木跺了跺腳,瞬間升起五個土包,破土而出的是五名披甲干尸,鮮紅火焰在盔甲內(nèi)跳動,齊齊轉(zhuǎn)向那兇人。
“啊!”胡亂叫喚幾聲,便齊齊沖了上去。別看這尸兵良莠不齊,戰(zhàn)斗起來卻異常靈活迅敏,刀槍長劍劈砍而下,兇人同樣抽出一柄長劍,堪堪抵擋。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