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因為趙鞅是在“元戎”任上身亡,沙場陣亡這種平常不過的事情才會變得特殊,要不然哪場戰事沒死人呢?
智瑤將視線轉移到趙毋恤身上,不用各種腦補也能看出趙毋恤正處在哀傷以及各種驚慌失措的狀態。
素縞得到大軍已經越來越近,不知道是誰第一聲哭出來,立刻讓趙氏那邊一片哀聲,個別人還哭得撕心裂肺。
一直在關注趙毋恤的智瑤皺了皺眉頭。
智瑤之所以皺眉是看到趙毋恤沒有哭。
老爹死了啊!
不管老爹平時怎么對待的兒子,血脈相連總是可以使兒子心里產生悸動的吧?趙毋恤怎么就沒有哭呢!
別提趙鞅打破世俗的約束對趙毋恤進行破格優待,將趙毋恤從庶子轉變到家族繼承人的身份,不但成全了一名父親血脈帶去的相連,還用優待給予了足夠地位讓趙毋恤能夠獲得一個精彩的人生。趙毋恤心里就是裝著再多的事,應景似得哭上幾聲有那么難嗎?
不過,智瑤能夠理解趙毋恤的心境,只是無法茍同趙毋恤的表現。
趙氏這么的風雨縹緲,趙毋恤面臨的事情不是一件兩件。除了看重自己的父親死了,趙氏也有被奪權的可能性存在,喪事進行到一半可能會擔任家主趙毋恤,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之前,趙氏是一門兩“卿”的現狀,類似的情況在趙氏發生過,當時趙朔就被趙同和趙括奪權了。
趙獲是趙鞅扶持起來,尤其趙獲并沒有分家。
現在趙鞅死了,趙毋恤還沒有加冠,擔任卿位的趙獲想要謀奪趙氏的權柄簡直是太容易了。
“并無族人、家臣效忠毋恤。”韓庚低聲說了這么一句話。
智瑤聽到轉頭看向韓庚,露出了一臉的不解。
干嘛呢?
將那樣的消息透露出來,韓庚是在試探智瑤,還是想要韓氏和智氏聯合起來做點什么?
韓庚面對智瑤一臉的納悶,抿了抿嘴提醒道:“你之妻乃是芬。”
是啊,咋地啦?
智瑤前面是真的沒搞懂,后面則是在裝傻了。
別說智瑤還沒有正式迎娶芬嬴,哪怕是兩人已經成婚,說什么也不會去幫趙毋恤的。
智瑤有想過要不要利用趙氏女婿的這一層關系干點什么,比如瞎攪和之類的,詳細思考過后決定還是先坐看風云。
如果趙氏自己會亂起來,智氏介入會讓趙氏摒除矛盾變得團結。
現在又不是其它什么年代,以當今的世俗觀念,女婿,半子,什么之類的,介入之后只能是堅定地選擇一邊,不存在什么左右橫跳。
韓庚拉了拉智瑤的衣袖。
智瑤繼續抿著嘴,先看一眼韓庚,隨著韓庚的注視方向轉過去,看到的是趙毋恤在對自己行禮。
“庚知瑤不喜毋恤,奈何伯魯已去宗子位?”韓庚頓了頓,有一小會才繼續往下說道:“妻族生亂,不利于瑤也。”
智瑤剛才給趙毋恤回禮,視線轉到韓庚身上,問道:“庚知新軍佐欲行何事?”
一時間,韓庚不能言。
怎么說呢?韓氏跟趙氏的交情好是一回事,智瑤才是趙氏的未來女婿啊!
趙氏沒有人親自來找智氏,韓氏卻來這么一套,不管是試探,還是在幫趙毋恤求援,程序上面本身就不對。
智瑤見韓庚這樣,多少是有些嗤之以鼻。
誰不知道現在的韓氏也是心驚膽戰,怕的就是誰針對趙氏,連帶韓氏一塊收拾了。
魏駒和狐尤剛才在低聲聊了一些什么,突然間發現場面靜了下來,趕緊停止交談。
素縞的大軍已經距離很近,絕大多數人停在原地,裝載著棺木的車輛和少部分人繼續向前。
晉君午從車上下來,一邊悲呼一邊小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