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接著講述。”方朝陽道。
“他們兩口子平時也總打架,俺去勸了不知道多少回,劉柱是個酒魔子,酒量不大,一喝就醉,醉了就打人罵人,連自己的老娘都不認識,就是個熊貨。俺就覺得,女人走一家進一家不容易,一直勸俺妹妹,別跟他一般見識,誰家不吵架……”
何茂林接下來的敘述,依然很磨嘰,東扯西拉,足足講了半個小時,口干舌燥,才算是講完了。
何茂林開始并沒發現劉柱帶著殺豬刀,否則,也不會讓妹妹跟他吵架離婚。劉柱是接近妹妹的時候,突然出手的,而且,拔出刀后,還想繼續猛刺,完是極其瘋狂的狀態。
“現在,公訴人可以詢問被告。”方朝陽道。
苑丹起身,問道“被告人,當受害人劉柱遭到你的啤酒瓶第一次擊打之后,他處于什么狀態?”
“他倒地上了,腦殼在淌血,嘴里還在罵人,殺了這個賤貨、臭女人……”
“既然不法侵害已經被制止,你為何還要繼續擊打?”苑丹又問。
“啥是不法侵傷?”何茂林不解地問道。
“就是他對你妹妹的攻擊行為?”苑丹直皺眉,覺得跟何茂林交談特別費勁。
“你剛才問俺啥?”轉頭何茂林就忘了。
“他既然已經倒下了,你為何要害繼續用酒瓶攻擊他?”苑丹盡量用通俗易懂的話語提問。
“俺妹妹已經那樣了,再說,俺也害怕,他手里可是拿著刀子嘞!”
“一同打了多少下?”
“俺忘了,當時整個腦子都混了。”何茂林露出努力思索的表情,還使勁抓了抓頭。
“你可否報警或者撥打急救電話,對受害人劉柱進行及時救治?”苑丹又問。
“俺才不管他,俺妹都快死了,躺在那兒有出氣沒進氣。”何茂林道。
“審判長,我的詢問完畢。”苑丹道。
“請坐!”方朝陽壓壓手,又把頭轉向另一邊,“請辯護人對劉柱進行詢問。”
辯護律師田云蘇從辯護席上站起來,她三十出頭,皮膚白凈,人長得很瘦小,齊耳短發,帶著一副黑框寬邊的眼鏡,整個人顯得很是精明干練。
“審判長好,兩位陪審員好,首先,我想說明一點,關于此案,我是無償進行的,只想為了一份公義。”
“我們知道了,開始詢問吧!”方朝陽點點道。
“被告人何茂林,你當時喝醉了嗎?”田云蘇問道。
“俺沒醉,兩瓶啤酒正好,當時只喝了一瓶。”何茂林答道。
田云蘇皺眉,這顯然不是她想要的回答,如果被告人處在醉酒狀態,意識不清醒,法院是會酌情減刑的。
何茂林也是很實在,并未隱瞞任何事實,在他看來,妹妹正處在危險之中,保護妹妹,天經地義。
還是老問題,對于這類案件,正當防衛和故意殺人之間的界限非常模糊,各級司法機關也不好掌握。
“劉柱是否有攻擊你的舉動?”田云蘇又問。
“俺拿著酒瓶跑向他,他當時紅著眼睛,也拿刀沖向俺,看起來想要殺了俺。”何茂林道。
“為什么你沒有受傷?”
“都是俺妹!俺妹抱住了他的腿,俺這才躲開了那混球的刀子。”
“在你擊打劉柱頭部完畢,他是否已經生命垂危,就是快要死了?”田云蘇又問。
“那俺咋知道他是不是快死了。反正他滿臉淌血,在俺抱起妹妹時,他還把刀子扔了過來,差點就扎到俺的腿。”何茂林道。
“你跟劉柱之間,以前也發生過沖突嗎?”
“他總打俺妹妹,俺妹回娘家哭,俺心里生氣,也罵過他好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