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執象他們在等俞大猷。
實際上俞大猷今天午時就趕到了六安東面三十里外的椿樹鎮,義軍的探馬已經與府軍衛的探馬交過手了,只是府軍衛沒有發現而已。
并非說府軍衛不專業。
而是義軍多是江湖人,人才極多,俞大猷特意挑選了那些輕功極好的朋友去做的探子,其中不乏“神偷”之流。
他們雖然是雞鳴狗盜之輩,但手藝不能懷疑。
習慣探馬的工作內容以后,他們就是最優秀的那種探子。
“將軍!汪家軍和府軍衛已經對六安發起進攻了,我們是不是要盡快過去支援?那炮聲恐怖,我們在三十里外都能聽到動靜。”
“再晚了過去,恐怕小天師他們已經……”
聽到情報后,石敬巖有點坐不住。
他沒有見過三百門火炮齊射是什么情況,但他們在椿樹鎮都能夠聽到動靜,那威力絕對驚天動地。
他們不盡快過去突擊火炮陣地,六安恐怕很快就要淪陷。
“不能去。”
俞大猷在短暫的沉默后,無比堅定的說道:“府軍衛還沒有投入戰斗,他們依舊有探子在周圍游弋警戒。”
“現在是白天。”
“我們此時過去,除了被府軍衛堵截,什么都做不了。”
“必須等。”
“等府軍衛入城,等到我們可以沖破府軍衛的阻攔直搗火炮陣地之前,我們都不能妄動。”
“這場決戰,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俞大猷的頭腦無比清晰,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重擔,但他必須頂住壓力,等待最好的戰機,絕不能辜負張執象以身犯險換來的絕佳戰機。
機會只有這一次。
如果讓汪家軍跑了,他們就再也不會上岸了,如此他們就算贏了這一戰,也失去了過江的能力,接下來無非是多掙扎一段時間,遲早還是要被南京圍殺的。
“可是……”
石敬巖還是擔憂,他寧愿少點戰果,也不寧愿看到張執象身死。
“沒有可是,若是小天師不幸身亡,俞某亦不茍活,如此緊要關頭,還請敬巖兄信我。”俞大猷以性命作保,可石敬巖又豈非是不信他?
只是……
石敬巖糾結過后,還是選擇了相信俞大猷的判斷,俞大猷感激的拍了拍他,說道:“有一事,還請敬巖兄出馬。”
“何事?”
“劫船!打贏了,可就不讓他們跑了。還請敬巖兄帶著百十號會水的兄弟繞路去月亮島那邊,趁著敵軍后部空虛,將戰船劫下!此戰若勝,我輩當堂堂正正北上京師,看誰敢攔!”
“好!”
石敬巖豪氣叢生,此去定不辱使命:“如此,決戰全看俞兄了!”
“必勝!”
“必勝!”兩人擊掌緊握。
……
六安城內。
戰斗進行到未時,太陽從天空的正上方稍過,西城門這邊的戰斗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哪怕挖了不少壕溝,可以換位置運動戰,但對方的火力實在太猛。
他們在廬州軍中繳獲的四門火炮,雖然竭力火力并牽制對方炮火,但并沒能堅持多久。
戰斗到一個時辰的時候,四門火炮就全部報廢了。
操作火炮的那十二人也全部陣亡……
“浮橋搭好了,騎兵在列隊了!”
壕溝當中,有人大聲喊著,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能轉入巷戰階段,依托城內的房屋建筑,將敵軍分流,借助地形纏斗。
伴隨著一營騎兵策馬飛躍,戰斗進入了下一階段。
府軍衛將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城市切割,占據要略要點,逐步掃蕩守軍,但城內街頭巷尾有著大量的拒馬、坑洞、壕溝、鐵蒺藜,騎兵的行進變得極為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