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已經(jīng)倒地的夏行,他緩步前行,踏在積雪當中,緩緩蹲下身,在夏行意識的最后說道:“我乃白山黑水間的勇士,你這狗貨,又如何當?shù)梦业母赣H?!?
“可惜了?!?
“夏言如果沒死,我很想親自為他執(zhí)行凌遲?!?
夏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血水已經(jīng)堵住了喉嚨,氣息越來越少,意識越來越昏沉,最終腦袋一栽,再也沒了生息。
而王杲一腳將夏行的腦袋踩進積雪當中,完全沒有半點解釋,只是對著族人喊道:“呼啦!”
“呼啦!
”
萬眾激動的呼聲,他們看到了自己的王,看到了王的成熟,看到了枷鎖的掙斷,看到了建州的崛起,看到了亂世當中的爭雄!
……
遼東都指揮使司。
俞大猷在自己的院子里烤著火,幾名將領(lǐng)也聚在一起,不解的問道:“既然知曉宣大的叛軍要投降建州,我們?yōu)楹尾蝗プ钄r?”
俞大猷用樹枝從火堆里扒拉出一個紅薯。
撥著紅薯,平靜的說道;“沒意義,打勝仗難,打敗仗還不容易?宣大叛軍本來就是以敗代投,他們鐵了心的要輸,真要介入,那就是又要防建州又要防友軍了。”
“至于在他們被俘虜后,去截下來,那就更沒必要了?!?
“王杲不要俘虜,把俘虜交給我們?!?
“我們能接嗎?”
“接了又按什么標準對待?”
“夏言矯詔出兵,將領(lǐng)們可以除掉,底層將士呢?真要按照叛軍俘虜對待,那就離心離德了,我雖然鎮(zhèn)守遼東已有九年。”
“但卻沒辦法保證遼東沒有南京的釘子?!?
“宣大將士被作為叛軍俘虜對待,只要扇動一翻,有內(nèi)奸放出俘虜,就是一場卷席遼東的兵變,遼東失守便近在眼前?!?
“可倘若不將宣大將士作為俘虜對待,而是當做友軍對待。”
“那……”
“開城投敵的事,不遠了,本帥夜晚被割掉腦袋的可能,也大大提升了?!?
所以說,那十多萬宣大將士,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俞大猷根本就沒有伸手的想法,無論是救人還是削弱敵人。
除非是學(xué)白起,直接坑殺。
但時代明顯已經(jīng)不同了,這種事沒法做,對付異族還行,對付自己族人……
“雖然有各種麻煩,但我還是認為要出手,如今坐視建州得十多萬叛軍,接下來我們遼東的壓力可想而知?!?
“建州可不是什么苦寒的野人。”
“他們身后是江南士紳,是有源源不斷的火銃大炮的。”
“朝廷跟江南雖然在打‘倭亂’,但這江山,若有決定性的棋局,我想應(yīng)當還是在我們遼東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