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的劇變還在繼續,禁軍已然戒嚴了整個紫禁城,不管是內廷還是外廷。
內閣。
來宗道看著林立在內閣不遠處的禁衛,面色凝重。
他身后,還有眾多剛才從文華殿出來的朝臣,表情幾乎是一樣的肅色如鐵。
沒人說話。
施鳯來已經被下獄了,新君的‘暴戾’令他們心生畏懼。
來宗道看了一會兒,轉身進了黃立極的班房,他看著面無表情,靜靜翻閱奏本的首輔黃立極,沉著臉,道:“元輔,現在,我們都被困在這里,宮里,外面的情況完全是一無所知,你就不擔心嗎?”
黃立極隨手換了一道,隨口回道:“擔心什么?”
來宗道嘴巴猛的張了一下,卻又瞬間閉合,擰緊眉頭,盯著黃立極哼了一聲,道:“元輔心中比我清楚!”
黃立極看著奏本,面色不動,心里在思索不斷。
現在的局勢,其實內閣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令他們擔憂的,無非是新君,以及魏忠賢。
魏忠賢權勢滔天,是目前大明實權最高的人,黨羽遍布朝野;而那位新君,才應該是大明真正的主人。
權臣與新君,自古不兩立。
這位新君一繼位就處置了了眾所周知是閹黨的施鳯來,魏忠賢會是什么反應?年輕的新君,會不會魯莽的直接對魏忠賢出手?魏忠賢會坐以待斃嗎?
總之,他們要是斗起來,不管誰輸誰贏,都是潑天大禍,后果不堪設想!
皇宮里的劇變,迅速也在宮里引起震動。
天啟駕崩,所有人是都有預期的,唯一的弟弟信王被迎進宮所有人也都知道。
現在,皇宮突然封禁,不得進出,這令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是魏忠賢謀逆嗎?
不知道多少人心頭震驚,臉色發白,不敢深想。
魏忠賢的權勢太大了,至少在京城里,他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皇宮里,后宮幾乎由客氏把持,還有——魏忠賢的近萬太監軍!
宮外,東廠,錦衣衛都是他的爪牙。
內閣六部都察院等的高官,八成以上是閹黨,剩下的,即便不是,也寫過類似于‘效忠’的賀壽表,阿諛奉承的奏本就更多了!
“不會吧?”
張皇后之父,太康伯張國紀,此刻站在大門口,看著皇宮方向,身體隱約顫抖,雙眼惶恐,嘴唇發紫的喃喃自語。
魏忠賢真的要是犯上作亂,京城可能會變成煉獄!
在另一邊,魏良卿,侯國興等人也漸漸不安起來。
寧國侯府。
奉圣夫人客氏的兒子侯國興,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兩人都在。
肥頭大耳的魏良卿,咬牙切齒,神色兇狠,怒盯著兩人道:“肯定不是叔父!若是叔父,不會不提前知會我們,肯定是宮里出了大事!”
侯國興很是瘦弱,一臉的酒色過度,他雙眼凹陷,有些陰鶩,道:“確實,九千歲不會突然封禁皇宮,沒有道理!會不會是信王搞的鬼?”
魏良卿就是這么想的,越發兇狠,看向田爾耕,道:“就沒有一點消息嗎?”
田爾耕右眼皮有一道顯眼的疤痕,武人出身的他很是雄壯,沉著臉,道:“沒有。我試探著派人進去,只能進兩個宮門,一點消息進不去,更出不來。我擔心,九千歲可能出事了!”
魏良卿,侯國興兩人不禁對視一眼,心頭發冷又發狠。
他們原本都是普通人,因為魏忠賢而飛黃騰達,一個個爵位加身,榮華富貴,位比人臣!
若是魏忠賢出事,他們必然沒有好下場!到手的榮華富貴,誰人肯輕易放棄?
“現在怎么辦?”侯國興的表情越發的慘白陰鶩,眼神閃爍不斷。他在想著對策,可他出身太低,發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