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理事是?”
“就是剛剛你一直稱呼傳文的那位,周先生,您剛來冰城,有些事兒可能不知道。總理事在漢耀工人中的地位很高,很多人家里都供著他的長生位呢。慢慢您住著就知道了。”趙東有心點一下周常青。
整個漢耀家屬院,也就那位譚家的老爺子這樣叫著朱傳文。而周家,在趙東看來,和總理事家并不是很親密,據他分析,應該都算是第一次見。
朱傳文并不在意,因為是長輩,但是底下人可就稍稍有點意見了。比如剛剛印染廠的那位廠長,也比如秘書趙東。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周常青嘴上答應著,心里卻想著這兒子比老子的譜兒還大,但是現在他們家屬于人在屋檐下的那種,還是點頭稱是。
“好的,周先生,那你們先住著。剛剛總理事說的事情您也考慮一下,管事在漢耀的職位可是不低,每年可是有著近100多銀元的收入,而且漢耀的按部就班你也看到了,傳統的印染,在我看來,在冰城真的沒有生存空間。”
趙東走了,周常青又看看正在屋子里忙前忙后的陳六子,柱子兩個半大小子,原本打算在關東大展身手的雄心壯志,一下子被打擊的沒了,有些悵然若失。
漢耀,漢耀。打從在齊魯,周常青就聽說過這家商會,單以面粉來說,北方地區可以說現在是漢耀面粉一家獨大的天下,除了便宜的漢耀普粉。
還有一種十分精細的漢耀特一粉,在山海關以內,是一種較為奢侈的居家面食原料,是小麥種子最核心的部分磨出來的,現在,都算是有錢人家的必吃的一種牌子。周家不富,但在周村城也不算窮,自然也是聽說過這種,但從未買過。
只是沒想到,到了冰城,好家伙,朱家這是占了半個城。現在,周常青有些理解朱家從齊魯朝著關東為什么進行人口遷徙了。
陳六子和柱子忙里忙外的收拾著,不一會兒,走了進來。
“六子,你鎖子叔去哪兒了知道嗎?”
“爹,鎖子叔說是被安置在漢耀的一家學校里,他原本就是廚子,現在每個月有著5個銀元的工錢,要是這手藝好,說是還能漲!”陳六子有些羨慕的說道,一技之長,這才算是一技之長吧,六子心里想著。
“5個銀元!”乖乖,漢耀還真是財大氣粗,怪不得房子說送就送,周常青算計著。
一連幾天,周家就在這漢耀家屬院里安置了下來,陳六子和柱子倒也把周家整理的井井有條,有點開火過日子的樣子了。
這一天,周常青從門外走進來,臉上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決心,將二人叫道身前。
“六子、柱子,打從今天起,爹教你們認字兒、讀書!往后啊,你們和采芹也給爹去上漢耀中學。爹呢,就去漢耀的印染廠,給他朱家當個管事,不用咱操心的買賣,還真是巴不得呢!”周常青突然像是來了什么興致似的說道。
他算是讀書人,但其實連秀才都沒考中過。齊魯人口一直多,從古至今都屬于教育大省,孔孟之鄉并不是空談。周常青一直有個心結,那就是百無一用是書生,當年一件心事兒,促使他根本沒有任何想法去教女兒認字兒、讀書。
不過今天出門,他遇到些事兒,想開了!背靠著朱家這顆大樹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自己家的通和染坊,賣了就賣了吧,他周常青也就40來歲,還能干些日子,打從24歲接手家族的染坊,可以說沒有一天的消停日子。
朱傳文安排他這個姨夫去印染廠當管事,現在有著工錢,他總算能消停些日子了,何必呢!朱傳文話里話外的意思他也是聽的明白,漢耀能幫你以便宜的價格給棉布,但是賣就得靠自己了。
但是這還買個屁啊,人能干過機器?
德國的機器,德國的印染配方,可以說通和染坊從孫師傅那里學來的手藝還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