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還想著鍋里的人。

“不知…不知……”小掌柜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措辭。

語言都組織不好了。

“滿飲此杯。”揚關拿來旁邊的一只酒杯，斟滿酒，遞到他眼前。

小掌柜看呆了。

這杯酒色澤金黃，香味如最好的野蜂蜜，多看幾眼，似乎還能看到一群金鱗鯉魚在酒水面躍起，躍起三尺，許多緩緩落下，但卻有一只翱翔到了半空中。

為何它能如此翱翔？只因它生出了龍須，長出龍爪，變作了神龍。

它于半空睥睨四周，蔑視他一眼，然后回旋入酒杯中，落入酒水里。

見這一幕，小掌柜此刻都以為這酒杯深不可測，有千尺，非這般小巧一指肚大。

“拿著吧。”揚關勸道。

小掌柜不敢再拖沓，連忙接過酒杯。

望著金黃澄清的流水，他此刻的心卻一點也不亂糟糟。

“您…想要小的做什么？”他的嘴就是止不住，要問出這個問題。

“不必做什么，不過是報答你父親為我保存這壺酒的情義。”揚關溫和地笑道。

小掌柜又下了決心，問出大不敬之言：“您可是道宮的長老？”

“是，也不是。”

這個回答模棱兩可，讓小掌柜想象更多。

畢竟五年前那場動亂他也是親身經歷者，妖魔鬼怪的魔焰滔天，道宮真仙的浩瀚仙氣，他可否窺見了，而且最后聽聞當時作亂的妖魔鬼怪都被鎮壓了，他當時可都喜極而泣了。

幸好道宮諸仙法力無邊，不然他們而今可就沒有這安穩日子。

是以，他就將面前的揚關猜測是某位有所企圖道宮的老魔……

畢竟，他和他父親做的不過是小事一件，如何擔得起這一杯仙酒佳釀的造化。

“算了，你若不愿，我也不強求。”揚關輕嘆一聲。

頗為無奈。

對這種八面玲瓏，喜好鉆營的人好還真不容易，居然覺得自己要害他。

若他真要害人，就小掌柜如何能擋住？

不過隨性而為，隨手落子罷了。

他只是想讓這小掌柜到里頭刺激一下那個小草人，讓他曉得在外招搖一番，而不是只知潛修。

只可惜他不愿要這份造化。

“小的，愿意。”忽然，小掌柜握緊了酒杯，一飲而盡。

他一臉糾結，好像很痛苦一樣。

“怎做的我跟個惡人似的。”揚關也很無奈。

明明送了份造化，卻搞得像逼人食蠱蟲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