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吳名將呂岱一戰斃命,曹魏連蜀相諸葛亮都被之耗死的太傅司馬懿折戟而回。
文采非凡,幼年便以詩才聞名江東,號稱可比陳王曹植。如此人物,休說旁人,自己幾個寒門子弟,就算與嵇康、王戎等高門賢才交好,才被世人所知,號為竹林七賢。怎能與之相比?
就算撇去對方越國之主的身份,純以文學、行為秉性相交,按名聲來說,對方的詩才,兩次不顧性命相救上司的行為,都是自己幾人需要仰望的。
可是看馬淳的行為絕不是擺個姿態,顯示其禮賢下士的態度。明顯就是對自己極為仰慕的樣子,而且竟然自稱化外野人,這可是低的不要再低的謙稱了,這可真是奇哉怪也。
馬淳見二人面露驚異之色,便知道自己的姿態讓對方起疑。不過他也沒有解釋,對于劉伶和阮籍,若是后世,雙方地位相比,自己可不就是化外野人一個嘛,連稱徒稱孫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現在的他,地位已經高到不需要在意別人的想法了。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偶像,刻意結交有什么不可以?
哈哈一笑,接著道:“淳平日有三好:書法、詩文、還有美酒。書法一道略有所得,然只自學,不得蔡伯喈公與鐘元常公之神韻,甚為撼之。詩文之道雖幼時蒙謝師謬贊,譽為可比陳王曹子建,可我自知學問淺薄,休說陳王,就算與嗣宗先生相比亦望塵莫及。
再說美酒,世人皆知我崖州美酒醇厚甘洌,且最美者出于我越公府,然我好酒而量淺,每飲必醉,怎能與伯倫酒中謫仙相比。”
“酒中謫仙?”劉伶眼睛一亮,“有越公此評語,在下不虛此行矣。”
“越公謬贊,在下等不敢觍顏受之。”阮籍拱手行禮。
馬淳擺擺手:“自古名留史冊者,或為政一方影響時代變遷,或學術文采可為后世典范。百年之后當有蓋棺之論。嗣宗先生,我非妄自菲薄,為政之道或許可自傲于世。然于學術而言,我的‘知行合一’說尚在摸索階段,不成系統,尤不及先生等七賢之黃老說完善。將來史家當有優劣褒貶之分。”
一指站在角落的陳壽道:“承祚,我聽說你立志著史,可要立身中正,切勿為小利好惡失了史家氣節。”
馬淳這突兀的一句話,頓時讓一邊正敬陪末座,津津有味聽著師長前輩們談論的陳壽一驚。自己一個后生小子,在蜀中也少有人知。可面前這位鼎鼎大名的一國之主,竟然知道自己曾立志著史,言語中居然也不覺自己著史志向是個狂妄之舉,還勉勵自己要立身中正,趕忙上前施禮道:“小子謹遵越公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