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破碎的、宛如眼球般的陰影卷動著組合在一起,凝聚出了一只烏鴉的形狀。
一個朦朧的意識組合起來——
我是誰?
“堯言?”
我為什么是堯言?
因為記憶?
記憶是什么?記憶重要嗎?
沒有了這份記憶,我能算是堯言嗎?
不,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為什么要是“堯言”?
是不是堯言重要嗎?
嗯,不,關(guān)鍵應(yīng)該是“我是堯言”,“堯言=我”。
這是基于自我保護,自我定位的想法?
因為人類用于思考的器官,其作用本身是用于管理身體,因為這樣的慣性,在擁有所謂的自由意志之后,還是因為慣性而形成了路徑依賴?
從外部原因來說,是不以自身安全為第一優(yōu)先級的,會被淘汰掉。
所以是因為安全感?
從原因上來說,從生理上說,人們會對未知的事物產(chǎn)生一定程度的警戒。
因為安全感。
但是,核心實際上是這個人意識到了自己“忘記了一些事情”,意識到自己“不知道”。
比如失去記憶,人們?nèi)绻押芏鄸|西都忘記了,甚至包括自己忘記了什么事情,那此事會出現(xiàn)的恐懼和不安反而會少于知道的情況。
會去追求“我是誰”,這本身就是人類的缺陷,是人類受到身體影響的證明。
只是,我會這么思考,也是不是有一個“受到外物影響不安全”、“可能有害”的預(yù)設(shè)呢?
我,到底什么?
為什么我會認(rèn)為我應(yīng)該繼續(xù)思考下去?
我,為什么要思考?
會對停止思考感到恐懼,是因為安全感。
對“死亡”的投射嗎?
將停止思考等價于停止了生命?
底層邏輯源自于身體。
那么,我應(yīng)該如何做呢?
繼續(xù)思考?尋找原因?
不,為什么要尋找原因,原因重要嗎?
也不對,“重要”這個判斷為什么會存在?
對了,我想起來了。
“我”應(yīng)該給“自己”錨定了一個存在的意義。
失去這個意義,“我”可能會放棄一切,也可能會失去選擇的標(biāo)準(zhǔn),失去判斷的能力。
只是,判斷的能力有什么意義嗎?
我又為什么會思考這個問題呢?
為什么要問為什么?因為求知欲?
但“我”應(yīng)該沒有求知欲這種東西......
紛亂的思緒互相絞合,仿佛無數(shù)眼球的陰影卷動著而形成的“烏鴉”,輪廓分散又重組,擴散又聚合。
或許是十幾分鐘,又或許是十幾天,十幾年,堯言逐漸“恢復(fù)”了意識。
入眼的,是與天空連成一片,無數(shù)星點映射著的平靜水面。
逐漸清晰的意識,讓堯言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原來如此。
他終于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為什么自己“那么特殊”。
為什么其他的“精神生物”,都有自己的欲望或者執(zhí)念。
而是因為,沒有自己欲望和執(zhí)念的“精神生物”,可能都已經(jīng)消失了。
沒有“自我”,沒有組合出“自我”的意愿,精神甚至都無法凝聚。
就算有復(fù)活的能力,甚至也會因為沒有動力而導(dǎo)致不去進行。
“是生是死,并不重要”
失去動力之后,就會處于一種這樣的精神狀態(tài)。
這是人類很容易理解,但又很難理解的事情。
前者指的是了解原因,后者偏向“認(rèn)同”的意思。
人類可以被欺騙,那么也就代表著,也可以誤導(dǎo)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