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琦讓婢女伺候沐浴,更衣出來,又略施薄粉,戴上丁夫人送來的金銀首飾,頓時感到渾身別扭。
“母親,這衣服也太緊了!”
呂琦整理著上身的衣物,苦著臉道:“還有頭發上這些零零碎碎,晃來晃去好煩啊,能不能取下來?”
她平常舞槍弄棒慣了,從不喜歡女子這些飾物。
而丁夫人送來的,是全套紛繁復雜的貴婦人服飾與飾品,呂琦穿戴了自然非常不舒服。
看著女兒別別扭扭的樣子,魏氏沒好氣的笑了笑。
呂琦這么打扮起來,得益于她出色的容貌與高挑曼妙的身姿,美自然是極美的。
但是這身衣服怎么看怎么奇怪,一眼就能看透不是她的。
魏氏語重心長的勸女兒道:“傻丫頭,你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野了,要不然讓丁夫人覺得不適,那就不好了。
聽話,先讓母親教教你禮儀。
手放在這里,走路的時候步子要輕,頭不要亂動……”
魏氏開始細心的教女兒貴婦的禮儀,畢竟她們要去見的丁夫人是曹氏女主,理論上是跟曹操平起平坐的,所以丁夫人說一句話,曹操也要重視。
而魏氏覺得,自己夫君還不知道被曹操囚禁在哪里,只要討好了丁夫人,對夫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呂琦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若是丁夫人肯幫忙說話,即使不能救出父親,也能讓曹操對父親好一點。
所以呂琦很認真的學習那些禮儀,比她學武還認真,不一會兒便練的香汗淋漓。
在這房中練了大半天,總算有些像模像樣了,魏氏才嘆息道:“想要倉促之間練成大家閨秀也不可能,這樣勉強也能看得下去了。
記住,一會兒少說話,要一直低著頭,眼睛不能四處亂看?!?
魏氏諄諄叮囑著,母女兩人出門。
安排車馬的時候,趙云過來見到身著盛裝的呂琦,不禁詫異的躬身問道:“不知主母意欲何往?”
“去司空府,拜見丁夫人,”呂琦道。
趙云招了招手,把馬鞭從王申手里接過來,然后坐在車夫的位置上道:“主公說過,最近許都地面上不太平,就讓末將護送主母與老夫人前去?!?
“有勞了,”呂琦客氣道。
“末將應盡之責?!?
呂琦母女上了車廂,趙云抖開韁繩,馬車便緩緩向司空府駛去。
一路上,呂琦都忍不住偷偷掀開車窗簾往外看。
來許都這么長時間,今天還是第一次出門。
這許都畢竟是大漢都城,當今天下最為繁華之地,呂琦看看哪兒都覺得新鮮。
只不過這里有錢人和窮人差距也挺大的。
一方面,寬闊平整的街道上隨時可見華麗的馬車來來回回。
她們乘坐的這輛馬車看起來還算比較樸素,畢竟當初那貪官的財富不敢外漏,馬車不能太奢華,丁辰從未坐過馬車,也沒有換過。
另一方面,沿途路兩邊也有不少衣衫襤褸,沿街乞討的乞丐,甚至還有在孩童頭上插著稻草,跪地賣兒賣女的。
今年即使許都糧食大豐收,也有許多家中喪失男勞力而活不下去之人。
曹氏不可能分出糧食養活無用之人,這樣的孤苦的人家,除了把孩童半賣半送的賣掉,以給孩童找條活路,別無他法。
馬車穿行過一條稍窄的街道的時候,兩邊賣人的就更多了,頭上插草的不止是孩童,還有許多十四五歲的少女。
而買主們看來看去,就跟挑牲口差不多。
呂琦看了心中不由戚戚然,雖然自己命苦被俘,可是相對這些女孩兒來說,還算是幸運的。
突然,就聽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