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許攸的這一番話讓他想到了未來的地位與處境。
大哥與三弟,一個是長子,一個是愛子,他袁熙的確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娶妻是如此,將來爭奪世子之位也是如此,如果有立功勞的機會再不把握,那以后可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就依子遠先生計策而行,”袁熙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打定主意之后,與許攸兵分兩路,他獨自率領千余人繞道并州之南,進入草原之后便打上了曹軍的旗號,反正盔甲都是一樣的。
簡短截說,他們到達草原人設的關卡,袁熙自稱曹操是派來的使者,姓丁名辰字子文,并出示了那封偽造的曹操信件。
關卡上的匈奴軍兵持信立即飛奔到左賢王去卑的大帳。
草原上一任單于于夫羅去世之后,其弟弟呼廚泉繼位為單于。
于夫羅的兒子去卑便被立為左賢王,在草原上是僅次于單于呼廚泉的人物。
一應與漢人的交往,都是由去卑來負責。
袁熙在這里足足等了小半天,那匈奴軍兵騎馬飛奔回來,熱情的歡迎“曹操使者”進入草原,左賢王正在大帳內準備設宴款待。
袁熙心想,看來草原人是相信了,于是露出一副狂傲不羈的表情,打馬飛奔而去。
其實作為袁氏子弟,骨子里就帶著一份狂傲,他這完全是本色出演。
前行了不過十來里,突然就見路邊一片沙棘林,有個女人突然從林中竄了出來,跪到路中間,聲音發顫的喊道:“你們是曹軍么?
天吶,蔡琰日盼夜盼,終于把你們給盼來了。”
說著,蔡琰已經激動的趴在地下,涕淚橫流,泣不成聲。
當她知道曹操要派人前來接她之后,簡直激動壞了。
她在這草原上委曲求全,生活過的極度凄慘,而這里終究是異族,不是她的母國,她滿腹的學識,高超的音律技法,在這里無人懂的欣賞。
這里的人粗魯、野蠻、兇惡、殘忍,幾乎與野獸無異。
如今終于有盼頭了,她的母邦終于要派人來接她,把她接回那個風輕水軟,云淡日暖的漢家地界去。
從那時起,她便苦苦等在這路邊,等待前來接她的漢家軍隊。
今日終于等到那令人魂牽夢繞的漢軍了,而且是打著“曹”字軍旗。
“思漢,快來,給軍爺磕頭,軍爺帶咱們回家,”蔡琰激動的把小思漢給拽過來,按在地下連連磕頭。
“不是……你誰呀?”袁熙撇著嘴冷笑了一下,滿臉嚴肅的道:“耽誤了本公……我的大事,你吃罪的起么?
趕緊滾開!”
蔡琰連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不好意思的道:“是奴家孟浪了,未曾說明,驚擾了將軍。
奴家姓蔡名琰字昭姬,家父乃是陳留蔡邕。”
蔡琰覺得,曹軍既然前來接他,只要報出她的名字,曹軍必然就會把她收留在軍中。
等曹軍走的時候,就順便帶著她回去了。
“蔡邕之女?”袁熙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袁熙出生在洛陽,少年時代自然聽說過大文學家蔡邕的名字,可是對他來說那已經很久遠了。
“你有什么事?”袁熙語氣冰冷,神色傲然道。
蔡琰愣住了,顫聲問道:“難道曹丞相沒有讓將軍把奴家帶回去?”
袁熙看了看蔡琰的打扮,輕蔑的笑了笑道:“你這種人,既然于草原人為奴,便是我漢家人的恥辱,還回去做什么?
回去丟我漢家男兒的臉么?
你就老老實實留在這里,伺候草原蠻子算了,若是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死。
我都羞于跟你說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