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嫁入曹家,享受這數(shù)年的榮華富貴,也該知足了。
更何況夫人把我們子女安排送往荊南,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你幾個兒子自然可以去往荊南活命,可是我女兒呢?”
李夫人摟過身邊一個剛剛蹣跚學步,粉妝玉琢的女童,悲戚道:“我死不要緊,可我女兒才一歲,她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為什么也要死在這里?”
那女童還不懂事,見大家都看向她們,她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門牙。
“難道只有你一個人有女兒?”卞夫人厲聲斥問。
在丞相府內(nèi)宅之中,丁夫人雖為女主,但脾氣和善,很少發(fā)火。
而卞夫人出身倡門,性格潑辣,很懂得察言觀色,于是便充當了丁夫人爪牙和打手的角色。
在府中,總要有人扮黑臉,以震懾底下的人。
所以卞夫人便隱然成為丁夫人之下“第一妾室”,令所有人都害怕。
“節(jié)兒難道不是女兒?”卞夫人大聲道:“而且還是夫君最疼愛的女兒,但是夫人一碗水端平,也賜上了一杯毒酒,你還有什么可不平的?”
卞夫人頓了頓又道:“左右我等早晚都要飲下這杯毒酒,依我看你是不會主動喝的。
趁著現(xiàn)在還有時間,莫若讓眾姐妹們助你飲下,省的將來金瓜擊頂,連個全尸都留不下。”
說著,卞夫人揮了揮手,要強行給李夫人灌毒酒。
可是一眾妾室感同身受,卻沒人上前幫忙。
倒是有幾個健壯的中年仆婦走過來,一左一右各架住李夫人的胳膊,又有一個顧不得李夫人掙扎,強行捏開她的嘴。
旁邊那只有一歲的女童看到母親如此,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曹節(jié)連忙過去把妹妹抱著。
其余女眷們看到這情形,想想自己一會兒也免不了這樣的遭遇,一個個悲從中來,無人幫忙,也無人上前勸阻。
這時,就聽見府門前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似乎來了很多人。
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嚇得面如土色,這催命的袁軍終究還是來了。
這該死的敲門聲,便是她們的催命符。
“都準備吧,”丁夫人站起身,率先端起了酒盅。
就行門外有人大聲喊道:“開門,開門,開門吶。”
“是子脩?”丁夫人臉色呆滯了,心想兒子終究還是不忍心拋下自己,這時候了還回來。
“把門打開,”丁夫人命令道。
立即有下人去打開大門,就見曹昂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丁夫人厲聲道:“不要過來,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沒走?
真要等到袁軍大軍圍城,所有人都葬身于此么?
為了向我盡孝,你就可以連命都不要,將曹氏基業(yè)拋諸腦后?
如此,我便徹底絕了你這念想。”
丁夫人說著,酒盅就要往唇邊放。
她之所以把曹昂放進來,就是要讓曹昂親眼看見自己喝下毒酒,兒子雖是悲痛一時,但卻再無牽掛。
“前線急報!”曹昂急道:“父親跟子文夜襲烏巢,大破袁軍于官渡……”
“當真?”
丁夫人的毒酒盅都湊到了嘴唇,聽到兒子如此一說,愣生生的止住了。
“你是說……你父親勝了?”丁夫人顫聲問道,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余眾女眷們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樣,激動的呼吸急促。
曹昂欣喜的確定道:“是父親親自帶領(lǐng)子文連夜燒毀了袁軍所有軍糧,又用了子文之策,大敗袁軍。
我軍一戰(zhàn)殺敵七萬余人,袁紹僅帶數(shù)百騎逃回了河北,我們……打贏了,父親跟諸位叔父都好端端的呢。”
“呼——”
就聽見庭院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