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經預知,我營中軍士會生病?真奇才也。”
“他還說……不要鐵索連舟呢,”曹昂道:“可是父親如今已經把戰船用鐵索連接起來,若孫劉聯軍用火攻,我方戰船豈不一毀俱毀?”
曹操微微笑道:“這倒不用擔心,若用火攻,必須借助風勢,如今我屯駐與西北,孫劉屯駐與東南。
而這個時節多為西北風,若敵用火攻,豈不是燒他們自己?
若是十月小春之時,為父早已提備了。”
曹操索性披衣下了床榻,語重心長的教育曹昂道:“子文判斷再準確,但他終究是人而非神仙。
他說切忌鐵索連舟,豈知老夫這也是無奈之舉。
賈文和曾言道,荊州軍新降,人心不穩,此事為父豈能不知?
可是攻擊夏口,與孫劉作戰,全靠水軍,若我等從北方帶來的軍馬不能上船,又安知他荊州軍有沒有二心?
而若要讓我軍上船,則非鐵索連舟不可。”
這帳內只有父子二人,所以曹操許多話自然可以明說。
他鐵索連舟正是要讓曹軍主力上船,以監視威懾新降的荊州兵。
要不然荊州兵臨陣倒戈也是有可能的。
此時曹操酒已經漸漸醒了,索性坐在了桌案后面,完全變成一個手把手的教兒子老父親。
他聲音和緩的道:“還記得當初在譙縣,老夫見過本鄉紳之后,讓子文為你等兄弟講解的那些話么?”
“記得,”曹昂道:“那是父親在向下人表明,父親代表著大漢命,同時收取貴族、士族、舊官吏以及百姓之心。”
“沒錯,”曹操點點頭道:“如今那些策略都已見成效,所以老夫率軍南下,劉琮在諸般勢力裹挾下不占而降。
為父又在襄陽大封侯爵,如此更讓下人相信,老夫的確代表大漢命,讓更多人相信跟著老夫,便能讓他們恢復往日榮光。
而江東,只要我軍能保持持續威壓,其本土勢力與荊襄是一樣的。”
“父親是說,江東的豪族也會像荊襄一樣投降?”曹昂驚奇的問道。
曹昂可是知道,當初曹氏大軍剛剛行進到宛城的時候,荊州各豪族已經紛紛寫來書信,表達了與曹氏合作的意向。
而且曹氏大軍越逼近襄陽,對方寫的信越客氣。
曹軍在宛城的時候對方稱父親為“曹公”,這是個比較通用的稱呼,即使是敵軍為了表示自己有涵養,也會稱對方為某某公。
曹軍走到新野的時候,對方寫信過來已經稱“曹丞相”,這相當于承認了曹操是大漢丞相。
但是當曹軍進駐樊城的時候,再寫來的信,有許多都已經稱呼為“主公”了。
而宛城到樊城,不過兩百來里而已。
從這些稱謂上的變化,便能看出那些豪紳們的心態變化。
說到底都是一幫土主,只要能保全家產即可,沒有一個愿意打仗的,管它本州本郡是誰來執政。
想來江東的豪紳也沒什么兩樣。
曹操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口箱子,微笑道:“自己打開看,你一看便知。”
曹昂依言上前,把那口箱子掀開,只見里面放滿了書信。
隨手抽開一封,果然是江東豪族準備與曹氏合作的書信。
不過這些信卻沒有一封是家主所寫,信主人大多是家族中某個有位的大人物。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江東自孫策開始,一直對豪紳們采取血腥鎮壓的政策,當時不知道殺了多殺人,諸豪族們實在被殺怕了。
雖然孫權繼承基業之后,施政開始偏向倚重本土勢力,可是誰知道孫權會不會突然變了性,跟其兄長一樣,再一次血洗江東?
于是大家都學聰明了,讓本族中某個比較有位的人給曹操寫信,即使這信被孫權發現了,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