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李解要祭祀吳威王,這事兒是很早就同步傳回淮中城的,成立漢子國,約期在正旦這一天祭祀吳威王,然后開元。
只是原先約定的,就是小打小鬧,過年嘛,給親戚朋友拜個年,大家一起吃個飯,樂呵樂呵,也就行了。
先人中有比較重要的,也告祭一下,也算是齊活兒。
只是事到臨頭,顯然李解這里搞出來的動靜更大一些。
別人不知道怎么樣,反正曾老夫子一把年紀了,嚇得當天晚上夜尿繁多。
至于跟過來的曾氏子弟們,現在也是緊張到不行,哪怕再怎么蠢鈍愚笨,這時候也清楚,曾氏站在了一個拐點上。
往前一步,必定是家世大漲,跟逼陽子妘豹一樣,成為漢子集團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
但是之后是一落千丈,還是起起伏伏狂飆突進,那就不好說了。
這超出了曾老夫子的預測能力,他又不是神仙,鬼知道怎么應對李解這種神經病。
“老祖!”
曾善的孫子擦著汗,緊張到不行,帶著顫音哆哆嗦嗦地看著祖父,“倘若當真諸國聯合,圍攻漢子國,我隨國……隨國當如何?”
“休要再管那許多!”
老頭兒猛地一揮衣袖,“李子曰形勢比人強!李子又曰辦法總比困難多!”
“怕什么?!”
曾善的目光,陡然堅決起來,眼神逐漸犀利,比年輕人還要有精神。
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一吐,這隨國老兒伸出同樣顫抖的手掌,拿住了案幾上的茶杯,攥緊之后,好一會兒才穩住,然后雙手捧了起來,茶杯湊到嘴邊,這才喝了一口茶壓壓驚。
茶香讓曾善更是眼神無比堅決,腦子也越發地清醒,心中暗忖著,楚國分裂,晉國稱王,宣告著天下亂戰的開始,只要是世族之家,就休想獨身其外。
唯有勇猛精進,唯有銳利進取!
只是以往的曾氏,可能還會多頭下注,這一回,卻讓曾善放棄了這種保全家族的慣用手段。
他想到了不少人,蔡夕、滑稽、吳起、云軫甪甚至還有老朋友斗尊。
“淮中漢人有言有賭未必輸!老夫賭了!”
“……”
“……”
“……”
幾個曾氏子弟都快瘋了,自家老祖這是幾個意思?這是要作妖?這是要現形?賭什么賭?兩頭押注……它不香嗎?
然而曾善顯然是看穿了這幫人的想法,頓時道“從今往后,爾等便非隨人,而是漢人!”
“老祖!”
“祖父!”
“嗯?!”
一抬手,打斷了曾氏子弟們的焦急,曾善目光灼灼,很是鄭重道“快則一年,慢則三年,老夫……也當自稱‘老漢’。”
主持大祭祀這件事情,曾善已經看明白了,漢子李解這一手,就是逼迫中原列國以及當年的封國諸國站隊!
這是劃一條線,有種決戰,沒種就憋著,事后再來組團反漢,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氣!
當年有晉國給天下撐腰,把楚國摁在地上摩擦。
現在漢子國風云再起,在這戰國時代縱橫江淮,不知晉國何在?
越是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曾老夫子就覺得漢子李解果然深不可測,果然是深謀遠慮,不愧是吳威王勾陳的野種,還專門把上乘兵法,傳給了他。
想到這里,曾老夫子又是相當的慶幸,他知道吳威王還有個兒子叫姬寅,一生征戰也是勝多敗少,幸虧死了,這要是活著,只怕是風險重重。
哪里像現在,他七老八十賭一把,贏的成算是相當的大。
“老祖,‘天皇大帝’啊。這是功比三皇,德比五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