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做的是茶葉買賣,小風箏家開的是鏢局的,兩家一直都有合作,蘇夫人自然對小風箏不陌生。
二人寒暄幾句,小風箏便開始引薦林向東,說:“蘇夫人,小女子今日冒昧造訪,其實是受人之托。這位是從京城來的林公子,他老人家的令尊最近要在咱們青崖城任職,正巧林公子最近也準備在青崖置辦些產業,聽說了蘇家的潤福軒有意賃租,所以特意從青崖城過來找您談談。”
“哦?原來是京城來的貴客,失敬、失敬。不知林公子府上是——”蘇夫人一聽是京城來的,自然不敢怠慢。不過她出自富貴人家,多年迎來送往,識人無數,倒也不過分緊張。
林向東輕邁幾步,右手一擺,一把折扇嘩的打開,扇面上不描山水,只有簡單四個大字——寧靜致遠。
看著那白花花的扇面,蘇夫人不禁秀眉微顰,心中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林向東微微一笑,道:“蘇夫人有禮了,家父也不算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都是在為管家分憂,替朝廷辦事,上不得臺面。”
他的這番話看似什么也沒說,但作用絕對不小。論起揣摩心理,林向東敢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猶記得上一次他就是用這法子唬得胡文忠一愣一愣的。
林向東知道蘇家如今雖是債臺高筑,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像蘇夫人這種人見多識廣,雖是個女子,但論起學識見聞,怕是絲毫不亞于那些鄉紳富戶。
若林向東上來就說他爹是一品大員,且不說這娘們信不信,就算真的相信,她也不會害怕。反倒是像他這種臉上帶笑,心中帶煞的笑面公子,讓人不由心中一顫。
蘇夫人美目流轉,嘴角含笑道:“不瞞林公子,潤福軒是蘇家祖產,若不是迫于無奈,是萬不能對外賃租的。只可惜林公子晚來一步,那茶樓蘇家已經答應賃給別人了,恐怕要讓你白跑一趟了。”
林向東甩手將扇面合上,不動聲色道:“既然茶樓已經租出去了,那就算了。不過本公子要提醒夫人一句,這租賃買賣講究的是白紙黑字,簽字畫押。不知你把茶樓租給的是哪家掌柜?可有租賃憑證?”
蘇夫人不禁秀眉微顰,望著他好一會,才說:“不瞞林公子,我們與劉家還未簽署簽字畫押。”
“哦?這么說便是口頭協議了?”林向東輕搖折扇,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是口頭協議,那自然做不得數。說實話,這茶樓我租與不租倒是其次,畢竟像我這種家世,就算一輩子吃喝玩樂,家里的錢財也夠本公子揮霍幾輩子。我要租這個茶樓也就是玩玩,等我家老爺子來了青崖,也好對他有個交代。只不過我這人有個習慣,不喜歡被別人拒絕,只要看上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手。雖然青寧州府的官場,我不常走動,但也能混個臉熟。至于下面瞎混的那些小鬼們,也不會拂了我的面子,蘇夫人,你放心,只要我招呼一聲,無論是潤福軒還是鄭家布行,他們沒人趕來跟這搗亂。不過,如果沒有我,我可不敢保證他們會做出點什么——”
威脅,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蘇夫人見林向東臉上皮笑肉不笑表情,心里打了一個寒顫。饒是她再見多識廣,終究是個婦道人家,看著對方臉上的冷笑,不覺有些害怕。
林向東的話雖然沒挑明了說,但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答應很可能會出大事。
誰知道他家老爺子什么來頭,蘇家本就已經是千瘡百孔,若因為酒樓的事情,再把娘家布行給牽扯進去,那可就罪過大了。
小風箏是知道林向東的老底兒的,見他編起瞎話來一套一套的,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口氣還如此囂張,心中不禁暗自斐然,這要是被人識破了,不光是他,估計自己的臉都要丟盡了,真有些后悔帶這家伙來,太丟臉了。
林向東刷的一下撐開扇面,似模似樣搖了幾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