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聽宜點了點頭,興致缺缺。
她又看了年以安一眼,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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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庭初的手機一直在響,全都是年以安發來的消息。
但他確實沒空再理年以安了,正和葉枕眠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回司扶傾下榻的酒店。
剛抵達,風一樣的跑了進去。
溪降看得目瞪口呆:“鳳三,他他這什么速度啊?我練過我都比不上他。”
他們也知道年庭初是來和司扶傾認親的。
鳳三沉默。
司小姐的網友不是普通人。
怎么這個看起來挺平凡的叔叔,也不像普通人?
酒店里,司扶傾正在繡萬里江山圖。
門被猛地撞開。
年庭初踉蹌了幾步進來,沒撐住倒在了地上。
他嘴唇動著,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傾傾”
司扶傾驀地頓在原地。
她和年庭初僅僅見過兩面而已。
但也能看出來,年庭初骨子里是驕傲的。
寧屈不折。
可現在,他哭得像個孩子。
一切都已經很明了了。
司扶傾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手第一次在發顫。
她上前,彎下腰,將年庭初扶起,聲音很輕:“叔叔,別哭?!?
“不哭不哭?!蹦晖コ跤昧Σ林蹨I,“是個好日子,我不能哭,傾傾,我是你叔叔,我真的是你叔叔!哈哈哈哈哈,我有侄女了!”
他明明在大笑,眼淚卻還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看看你,在孩子面前哭什么。”葉枕眠跟在后面進來,埋怨,“都把孩子給嚇到了?!?
司扶傾抬起頭,看向女人:“嬸嬸?!?
這一聲,讓葉枕眠一秒破防,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是嬸嬸,是我,傾傾,這些年你太苦了”
年庭初接過紙巾,小聲:“你還好意思說我?!?
“所以我爸爸媽媽”司扶傾將手查到口袋里,卻連帶著手臂一同顫了起來,她頓了頓,第一次感覺聲音不是自己的了,“他們真的都不在了?”
“”
這句話,讓兩人都默然了下來。
年庭初神情一黯,雙手抓緊褲子,聲音干澀:“是,出了意外,抱歉,如果我能早點發現”
他手顫了顫,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了一塊古舊的懷表。
“這是你爸爸的遺物,傾傾,我真的很抱歉?!?
司扶傾沉默地將懷表握住。
感受著上面凹凸不平的花紋摩擦著掌心。
里面有一張年鶴川年輕時的相片。
少年意氣風發。
司扶傾盯著他的眼睛,仿佛這樣年鶴川還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朝著她笑。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明明她沒見過年鶴川,可血脈里的牽連卻瘋狂地波動著。
一下又一下撞擊著胸腔。
“叔叔。”很長很長一段沉默后,司扶傾抬起頭,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看不出什么,“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可以嗎?”
年庭初動了動唇:“好?!?
“你有什么事,跟叔叔和嬸嬸說?!比~枕眠于心不忍,“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雖然”
雖然也不是什么大家族,不能給她拿什么資源。
但可以盡力做到最好。
司扶傾很淺的笑:“我知道的,嬸嬸?!?
葉枕眠拉著年庭初出去,并關上了門。
房間里靜靜的,不知過了多久,陽光已經西斜。
郁夕珩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幕。
女孩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