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第二百二十二章 無所遁形(一更)
趙奕要回宮里去給鄭皇后請安,趙禹從來都不攔著。
今兒卻發現他出不了門了。
肅王府當值的侍衛們把守著王府大門,說是王爺有令,不許三殿下隨意出入,若要出門,必得王爺手令。
趙奕當場黑了臉,胸口憋著那口氣叫他差點兒要動手,后來不過是自持身份,也不好真在王府門口跟幾個侍衛大打出手,反倒失了尊貴體面。
他怒氣沖沖往書房去尋趙禹,結果又被攔在趙禹的書房外。
趙奕等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趙禹才緩步從書房出來。
他似乎批閱奏本很累,滿面倦容,正抬手捏著眉心,忽而瞥見立于垂帶踏跺下的趙奕,神色一凝,垂手下來,嘖聲叫他:“你杵在我這兒做什么?今日課業都做完了?”
趙奕胸中簇簇燃燒的火焰忽而就被澆滅了大半。
是為著趙禹語氣中的冰冷和不耐煩。
他喉嚨發緊,也不上前,亦冷冷開口,不答反問:“大兄因何將我拘在王府中,不許我出門?父皇母后叫我搬來與大兄同住,是為著讓我隨大兄學些本事,好有進益,可不是讓大兄隨時將我禁足于府內,連外出走動都要請大兄示下,得大兄手令的!”
“你要去哪里?”
趙禹冷笑著,提步下了臺階,倒沒近趙奕的身,在約有步開外的距離站定停下:“鄭家獲罪,受罰,你就這么上趕著回宮里去告訴母后?
上一回父皇前腳下旨降罪,處置了鄭雙容沖撞阿月的事,你后腳就進了宮說給母后聽。
三郎,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就當我真不知道你素日里住在我的府上,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了?”
趙奕后背頓時浸出一層的冷汗來。
他聽得出趙禹的言外之意。
說的是他剛住到肅王府時外頭傳言的那些事。
袁道熙那事兒就是個幌子,借著袁道熙的手打壓他罷了。
趙奕當日就有所察覺,之后才肯安分幾日。
鄭雙容那事兒確實是他進宮送的消息。
今天他仍然打算這么做。
卻沒料到早早的就被趙禹給防了一手。
他連王府大門都沒能走出去。
趙禹看他半天不說話,嗤了聲,轉身又要進門去。
“大兄!”
趙奕在他身形剛動的時候,突然揚聲叫住人。
趙禹也勉強還肯聽他聒噪兩句,又站定住,回頭看他:“你還有事兒?”
“鄭家……”
趙奕似乎有難言之隱,吭吭哧哧了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囫圇話來。
趙禹從來最見不得他這幅模樣,就像是受了委屈挨了欺負,誰給他氣受似的。
于是臉色就更加冷肅,也難看的厲害:“你這個樣子,做給我看的?
趙奕,我應該教導過你,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堂堂正正,永遠別叫我瞧見你這扭扭捏捏的女郎做派,你把我的話,全都當做耳旁風了?”
“不是……”
趙奕一咬牙,似乎橫下心來,到底把沒說完的話脫口而出:“鄭家十年前對不住大兄,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那到底還是咱們外祖家。
大兄,你真的不能跟鄭家和解嗎?”
和解。
又是和解。
趙禹從前聽過類似的話。
但又沒有這么露骨,如此直白。
出自他親娘之口。
希望他跟鄭氏和解,那根橫在中間的刺,長在他心尖上,扎的那么深,他們卻要逼著他親手剜出來,不顧他的死活。
好像他是鐵石心腸,永遠都不會覺得痛。
不過是剜去一塊兒心頭肉,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