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問過,都說你辦的不錯,風光又體面,我這個做阿娘的,很該替二郎謝謝你才對。
為著我如今病著,連二郎的婚事都顧不得了。”
貞貴妃只能又掖著手站起身:“您言重了。您身上不爽利,官家交代下來,能操持蜀王殿下的大婚事宜,是妾的福分,哪里敢承當您一句謝,您這樣說,實在是折煞妾了。”
“你坐下說話。”
鄭皇后攏著眉心說她:“如今都做了貴妃,怎還這樣拘謹?你難得過來一趟,我如今也是難得見著你們一面,不說坐著好好說會兒話,動輒請安見禮的,怪沒意思。”
貞貴妃心下微嘆了一聲。
她跟皇后有什么情分。
從來都是主仆。
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后也從來都沒有把她放在眼里,就沒拿她當個人看待。
如今倒是親親熱熱的說這些。
她重新坐了回去。
鄭皇后才略略一挑眉:“官家叫你來,是為著我方才派了人到福寧殿,想請官家來見一面的事兒吧?”
她把這事兒擺到臺面上,就這樣直接問到貞貴妃臉上去。
其實反而省去貞貴妃不少麻煩。
來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要怎么起頭,怎么開這個口。
畢竟這都是得罪人的事情。
貞貴妃雖然知道晉和帝不是讓她來得罪人,而是借此事再抬一抬她在后宮里的地位。
但她到底懸著心。
帝后不合,把她橫在中間,叫她來踩著鄭皇后上位,她怎么不心驚肉跳呢?
好在鄭皇后問的直接。
多半也是懶得應付她,要不為著是官家加她來,只怕都不愿意見她。
貞貴妃也不想兜圈子繞彎子,掩唇輕輕咳了一聲之后,徑直回道:“官家知道您心里惦記著三殿下和鄭二娘子的婚事,叫妾來告訴您一聲,他當初既然答應了您,就不會反悔,也不可能因為三殿下去求兩句就食言。
至于別的……今兒官家在福寧殿大發雷霆,確實是因為鄭家。”
鄭皇后眼皮突突地跳起來。
到如今,她才真切感受到何為自作自受。
她縱容鄭氏一族幾十年,縱得家中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收斂為何物。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還不說規矩點,還要來招惹官家!
她垂在身邊,靠著床榻里側的那只手,倏爾握緊了,盡可能的穩著心緒,冷冷一眼剜去:“鄭家如何?”
貞貴妃的語氣更盡力平緩,生怕叫鄭皇后覺得她在得意耍威風:“鄭家上了密折,官家見奏本上寫的內容后,才生氣至此。那密折的內容,妾看了,確實……確實有些大不敬。官家生氣,折子沒有朱批,已經原樣發回滎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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