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將將手指伸入自己左眼的眼眶,稍微摸索了幾下,用力地扯出了一根根如同樹根一般的漆黑血管,當這些扭動之物被緩緩拽出的同時,他臉上那些可憎的青黑色的,如同蛛網(wǎng)般蔓延的血管也悄然淡化,緊跟著,他將那顆黃貝貝撈回來的眼球塞進了自己的眼眶里,轉(zhuǎn)動了幾下后,整個人看上去已經(jīng)恢復了原狀。
不過黃貝貝仍記得出發(fā)前斯諾給她的叮囑,皺眉道,別忘了忒修斯之舟。
“哦,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斯諾像是忽然想起來一樣,立刻用食指做出開槍般的手勢,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伴隨著手指仿佛槍械激發(fā)的后坐力而微微后撤的同時,一股熟悉的波動悄然產(chǎn)生。
黃貝貝睜開窺秘之瞳,確認斯諾確實是對自己使用了一次忒修斯之舟后,終于放松下來,心中的好奇也再也壓抑不住——
“所以,那只眼睛,屬于遠古太陽神?”
“嗯,或者說只有這一只眼睛是真的。”斯諾把玩著那只黑色的瓶子,將其送回了黑天鵝堡,這才解釋道:
“遠古太陽神死亡的前一刻,作為一名擁有空想家位格的偉大存在,他對自己死亡的認知,空想出了這片海域,他預見到自己將會被分尸,會四分五裂,會血染大海,而這份預見制造了這片空間,他的身體真的四分五裂,其中一部分墜入了這片虛幻的海域,比如被神血染成金色的海面,又比如這只眼睛。”
貝爾納黛聽著斯諾的講述,對于之前那半坍塌的大殿中的畫面有了一定的認識,推測道:“也就是說,之前宮殿內(nèi)扭曲的畫面,以及那具看似完整的尸體,其實都是這枚眼球制造出的幻象?它將自己‘看’到的世界實質(zhì)化了?那扭曲的場景,其實是瀕臨死亡時模糊不清的視線?之所以最后視線會聚焦在那光……”
貝爾納黛說到這里,立刻閉上了嘴,因為她知道,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都不能隨意的出口。
“大概就是這樣,該說不愧是最接近造物主的古神嗎?僅僅是不含非凡特性的一枚眼球,在歷經(jīng)了數(shù)千年后還保留著看殺天使的力量,也不枉我扣了自己眼珠子來換。”斯諾揉了揉自己左眼的眼眶,語氣中卻帶著一點點后怕。
“一只眼球夠用了嗎?”貝爾納黛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神戰(zhàn)廢墟,仿佛看到了無數(shù)沉眠在海面下的古神尸骸。
斯諾點點頭,很沒形象的坐在了黑珍珠號貼心凝聚出的軟椅上,全身放松道:
“足夠了,或者說已經(jīng)超出了預計,我本來想著只要能有一塊沒有完全腐化的肉塊就可以了,能拿到一枚具有象征意義的眼球,這足夠讓我序列一的儀式成功率高上三成。”
“序列一的儀式?居然要用到古神的遺骸?”貝爾納黛的眼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絲懷疑,按照她所掌握的神秘學知識,能夠用到這種材料的,怎么也得是成神儀式了吧?
“沒辦法,我不是答應你要復活老黃嗎?”斯諾無奈的攤攤手,他也不想這么早就玩這么大啊!
他原本就想當個愚者坐下的天使,有克喵當泉水,就可以到處浪了,可是隨著晉升的持續(xù),自己掌握的情報越來越多,關系網(wǎng)漸漸鋪開,他身上擔負的責任也越來越多。
所謂全性、保真、貴己、為我。
當命運將他推到應有的位置之后,他也不得不在自己內(nèi)心的驅(qū)使下,擔負起屬于自己的歷史責任。
所以他放棄了作為穿越者,更容易完成布局的晉升路線,而選擇了更加艱難的那條路。
悖論途徑和其他途徑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有兩個“序列一”。
這不是指序列一的數(shù)量,而是種類。
是的,一條途徑有兩個分支。
一個是那著名的,“全知全能”的“拉普拉斯妖”,而另一個,則是名氣稍微小一點,卻能夠違反熱力學第二定律,逆轉(zhuǎn)熵增的“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