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暄想開口問到底是怎么把錢從公司賬戶轉(zhuǎn)到個人賬戶的,阮興貴卻不悅地說:“但是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八年了,會對現(xiàn)在的審計有影響嗎?”
“而且自那之后,我們公司完善了內(nèi)部管理措施,再不會有這種一個人動手,就能把公司是現(xiàn)金轉(zhuǎn)到個人賬戶這種操作了。”
阮興貴這么說也不無道理。
對方審計師也只是要了解這個離岸基金的來龍去脈而已。
八年前的經(jīng)營狀況,確實跟他們今年的審計無關,但是這一點,卻必須要納入他們的測試范圍。
見阮興貴明顯不高興了,對方也只是笑了笑,說:“我們會仔細考慮您的提議,然后結合貴公司這些年的風控管理,才能確認這種事情不會再發(fā)生。”
蘭亭暄一直到會議結束,都沒有再說話。
倒是阮興貴像是談興正濃。
關了視頻會議之后,他扭頭看著蘭亭暄,笑著說:“剛才聽見有人自殺,你是不是嚇壞了?”
他一直留意著蘭亭暄,親眼看見她臉上突然失去血色,如同雪一般的白。
蘭亭暄順水推舟地點點頭,非常小聲地說:“……胡總監(jiān)的案子都還沒破呢……怎么又來了一件命案?那個人是怎么死的?”
“這怎么能叫命案呢?他是自殺,胡大志是他殺,性質(zhì)完全不同。”阮興貴不以為然,笑著說:“再說了,他是跳樓死的,警方都調(diào)查過很多次,最后結論是自殺,你就別害怕了。”
“跳樓?!太可怕了!我聽說跳樓死的樣子很……”蘭亭暄似乎恐懼得說不出話來。
阮興貴見蘭亭暄嚇成這樣,對她更加憐惜,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柔聲說:“別怕,有我在呢。”
蘭亭暄:“……”
媽蛋,裝柔軟裝過頭,被揩油了。
她強忍住惡心,不動聲色抽出自己的手,抱起筆記本電腦,裝作非常感興趣的樣子,睜著大眼睛繼續(xù)問:“阮總監(jiān),我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能不能請阮總監(jiān)不吝賜教?”
“這么客氣干嘛,你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個前八年的操盤手,是不是就是那時候的投資總監(jiān)啊?”
阮興貴被蘭亭暄看得有些心不在焉,順口說:“……當然不是。”
“啊?您剛才說因為投資總監(jiān)要出國進修,所以這個操盤手找了個人做代理投資總監(jiān)。我還以為這個操盤手就是當時的投資總監(jiān)。因為他要出國進修,所有找了個代理……就跟段副總這一次一樣呢。因為段副總要生孩子坐月子,所以找了胡大志坐代理投資總監(jiān)。——難道不是?”
蘭亭暄眉頭皺起來,眉間仿佛攏起一段輕愁。
阮興貴特別想用手輕撫她的眉間。
但是他什么都沒做,訕笑著欲言又止:“你想多了,前八年那個操盤手并不是投資總監(jiān),他的位置啊……總之,他不是投資總監(jiān),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嘖,真是太復雜了。算了,讓審計師去頭疼吧……我的腦袋快要裂開了。”蘭亭暄見阮興貴就是不說,也不再追問,裝作不堪重負的樣子搖了搖頭,朝阮興貴揮了揮手,“很晚了,我得回家了。阮總監(jiān),明天見。”
她轉(zhuǎn)身離開的步子輕快又迅捷。
阮興貴看著她曼妙的背影,緩緩把那只手放到嘴邊嗅了嗅。
那只手剛才握住了蘭亭暄的手,她的手并沒有他想象中的柔軟,但卻很有韌性,而且有股若有若無的清香。
阮興貴覺得自己胸膛的血在沸騰。
……
蘭亭暄從梅里特風投大廈里走出來。
深夜的風還帶著刺骨的涼意。
她深吸一口氣,情緒才緩緩平靜下來。
衛(wèi)東言從她背后走過來,淡聲說:“今天怎么晚了十五分鐘?”
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