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掉了還能活嗎?
只要是個正常人,就知道答案是什么。
也更知道在這場意外轉變為死斗的決賽中,屢次陷入絕境,又屢次爆發,甚至拿出了第二喚靈的江仁,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乜不可能再有反轉和奇跡。
因為這兩者的誕生都需要合適的土壤,而死亡則代表著土壤已經不復存在。
“小姐,你……沒事吧?”
希露微亞看著眼中光芒盡數褪去的薇薇安,伸手過去想要攙扶她。
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幾年前,小姐收到她父親去世消息后的那天,那個大雨傾盆漆黑無光的夜晚。
“我沒事。”
薇薇安下巴幾乎埋進胸口,語調沒有一絲起伏,下意識將碰到自己手臂的希露微亞推開。
猝不及防之下。
希露微亞一屁股坐在地上,并發出了輕微的吃痛聲。
“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
薇薇安回過頭,這才從剛才無意識的狀態中清醒,連忙將自己的女仆扶起。
希露微亞搖了搖小腦袋:“我沒事,倒是小姐你......”
“我也沒事,這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我所能做的,不過是順著命運的軌跡走下去罷了。”
薇薇安臉上浮現笑容,再也看不到半點悲傷與落寞,似乎剛才那一切都是幻覺。
身旁的彩蟒吐了吐蛇芯。
紫色的豎瞳幾乎化作了一根細線,緊緊盯著埃里克所在的貴賓間,如同捕食前的標記。
“小姐……”
希露微亞輕咬著嘴唇,知道小姐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敞開的心靈,再一次自我封閉了起來。
而這一次的時間,很可能是永遠。
“總有些人以為天賦就是實力,可以不把他人放在眼中,實際上他們大多在中途夭折了,天災還是人禍,誰又知道呢。”
埃里克將高腳杯中剛倒滿的紅酒,全部灌入嘴中,并向斜對面那只薇薇安的喚靈彩蟒,露出了挑釁般的笑容。
這種摧毀天才的感覺,真是再美妙不過了。
“按照希望法規,埃里克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看臺中的走道上,雷夫看著競技臺上放聲大笑的佐藤純一郎,向身旁的助手伯里尤斯詢問道。
伯里尤斯臉色嚴肅:“如果沒有再被查出其他事,應該是十到十五年刑期。”
“有些重了。”
雷夫搖搖頭,說道:“把他送去絕望角斗場,只要能撐過三個月,就免除所有罪行,無罪釋放。”
“是。”
伯里尤斯只覺心中一冷。
最低十年以上的刑期,變成去絕望角斗場三個月,從時間上來看,這似乎是一件無比劃算的事情。
但實際上。
能在絕望角斗場撐過三個月的人寥寥無幾,而且無一不是站在人類巔峰的喚靈師,而如果撐不過去就只有死。
伯里尤斯可不覺得,一個靠賣弄陰謀詭計謀取一家普通角斗場的人,會有那種強橫的實力。
“通知他們,抓捕開始。”
雷夫最后看了眼競技臺就準備離開,但才剛踏出半步,動作就突然停了下來。
旋即回過頭,看向了決斗場中央的角斗空間。
“誰也別想威脅到我……”
正半跪在地上,放聲慶祝的佐藤純一郎突然感到一陣心悸,抬頭就見到讓他驚悚的一幕。
只見面前這具失去了腦袋的身軀,手中那把血紅色的刀不知何時高高舉起。
瞬間。
刀斬而下,血影閃過。
看臺上的觀眾只聽到一道凄慘的叫聲,就發現剛才還在慶祝勝利的佐藤純一郎,此刻雙臂已經被齊根斬落,失去支撐的兩只手臂隨之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