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關于魏王假的記載差不多在王賁滅魏的時候就戛然而止了,陳平不想成為他的陪葬品,在奔走時心中很是焦急,時時關注著時勢的發展。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那天陳平正在縣里整理公文時,就聽到衙門里嚷嚷著鬧成了一團,不一會兒就見縣令縣丞衣衫不整惶惶不可終日地召集諸僚要往東南方向去。
他不由得心中一個咯噔,前天休沐時他才去過那個方向,最近個一兩天也沒聽說那有什么天災人禍,能有什么事把縣令嚇成這個樣子?
陳平擱下筆,隨著眾人馬不停蹄地到了博浪沙附近時,眼前的情景把他嚇了一大跳,只見尸橫遍野,鮮血汩汩地從尸體上冒出來,還散發著熱氣。
縣令等人一到就軟得跪了下去,頭像搗蒜似地磕個不停。
陳平斜眼一睨,有幾位穿著長靴的軍人舉著長刀到了近前,那刀上還沾著斑斑血跡,不住地有血匯在一起像屋檐下的雨滴一樣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縣丞嚇得當場就暈了過去,一向沉著冷靜的縣令也在篩糠似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陳平認得,那長靴是秦軍高級將官的標配。在秦朝,兵權在皇帝手中,如此級別的將領即使是太尉也不可能輕易調動得了的。
事態看上去極是嚴重,生死就在一瞬之間。
可離開縣衙時縣令不肯透露半個字。且秦朝的連坐制度太恐怖,不但是親人之間,連鄰里也是如此。他不好判斷究竟發生了何事,做不出最精準的對策,反正已沒有退路,他只得賭上一把,高聲喝道,
“下官幼年曾跟隨仙人習得修仙長生之術!”
陳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只看見那長刀緩緩地指著他,后邊一人匆忙地跑到遠處去,不一會兒又回來,對那將官悄悄地耳語了幾句,就帶著陳平到了一座六馬車駕處。
陳平知道車里坐著的就是傳說中殺伐果決的始皇帝了,手心里不住地沁出汗珠,腦子里一千萬個鏡頭飛過,他在想著該如何地把眼前的這場危機化解掉。
車內始終寂寂無聲,只聽得跟前一人大聲罵道,
“大膽,見了皇帝陛下還不下跪行禮!”
陳平正要往下跪時,只見車內的簾子處伸出一只手,手心朝外。
那人又和氣地說道,“陛下仁德,賜你免禮。”
陳平心中那只水桶終于平靜了下來,他猛地想起這應該是始皇帝的第五次東巡,現在已經是始皇帝三十七年(前210年)了。
魏王假和張麗給他帶來的生活太過平靜安逸,以至于他都忘了時間了。如果他沒有記錯,始皇東巡途中唯一一次對百姓的大屠殺好像是因為張良找了一個大力士刺秦,結果只砸中了副車的事。
知道了發生了什么事,陳平心中也有了數,很快地想出了對策。
身邊的那人問道,“陛下問,你是不是懂長生仙術?”
陳平胡謅道,“下臣曾師從道家仙人學習過。師兄彭祖,活到了八百多歲。
臣料想只要方法得當,哪怕不能與天地同壽,要像臣的師兄那樣長壽大概還是可以的。”
只聽得車內那人說了話,“你能為我延壽幾何?”
那人的聲音嘶啞,似是中氣不足所致,如果沒有料錯,始皇帝的身體已經出現了比較嚴重的問題。
他掐指一算,這次東巡歸來途中,應該就是始皇帝龍御賓天之時,到時候趙高、李斯、胡亥等人為了篡權忙得不可開交,誰還記得他這個不起眼的縣衙里的小吏呢?
遂繼續圓滑地胡謅道,“道家壽命福緣講究的是‘緣份’二字,臣觀陛下周圍紫氣環繞,定是有喜氣東來。
如若臣沒有料錯,這次陛下回咸陽之時,就是開始修煉長生訣的不二時機。
臣還有妻兒老小在陽武縣,還有一段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