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次去上林苑時,陳平曾聽到劉盈評價呂雉為了權(quán)力已經(jīng)有些癲狂,當(dāng)時陳平還以為那是劉盈對呂雉讓他娶張嫣,白白損了自家顏面而發(fā)的牢騷,現(xiàn)在看來,果真如此。
看到陳平有點目瞪口呆的樣子,呂雉說道,
“先帝去了,想我孤獨寡母的,那么多人都把這皇位當(dāng)成是隨手可取之物。
我也有想過要放過戚姬這賤人,讓她跟他那賤種一起去趙國養(yǎng)老的。
只可惜她不知足,暗中與某些兒個狼子野心之輩勾結(jié),妄圖置我與我兒于死地。
她那死鬼老爹在趙國背著劉如意以他的名義招攬死士,相機(jī)而動,妄圖在非常之時奪大寶取而代之。”
說罷,呂雉讓身邊人取來了一個精巧的盒子,盒子里厚厚地一沓黃繒布,布上全是對那戚太公行程言語的記錄。
當(dāng)然,還有那次劉如意到陳平府上,他們二人的聊天記錄等等。
這種黃繒布陳平以前見過。好像是劉邦把暗衛(wèi)中的某些個人組織培訓(xùn)之后放在大漢帝國各個不易被人察覺的節(jié)點上,稍微有敏感之事之語就會被上報到劉邦處。
這些天陳平在劉盈處并沒有看到任何和該組織相關(guān)的蛛絲馬跡,他還有些納悶?zāi)兀F(xiàn)在看來,這個組織,是劉邦交給了呂雉在保管。
照此來看,早在劉邦晏駕前,他就已經(jīng)知曉戚夫人的種種動作。劉如意是他的親兒子,本來兒子間的皇位之爭,在他看來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當(dāng)戚夫人把外人引入了這場爭斗中,就算是踩了劉邦的底線了。
于是乎,劉邦心中的天平就向呂雉這頭傾斜,以至于本應(yīng)該在劉盈手上的利器都交到了呂雉處,僅僅是因為他認(rèn)為劉盈太過仁懦會誤事。
陳平會意,故意說了一句,“原來先帝最信任的是皇太后你……”
只見那如枯草般的戚夫人身上像是被三九天的寒冰刺激了一樣,想要抬起頭看一眼陳平手上的東西,可是被她跟前的宮人一巴掌又拍得縮了脖子,回復(fù)了原樣。
呂雉看這情形冷笑了兩聲,一字一句朗聲道,
“人哪,最重要的是先要認(rèn)清自己有幾斤幾兩,別以為有幾兩軟肉,兩腔騷情,就妄圖染指天下。天下可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陳平心中大駭,暗自慶幸自己當(dāng)初腦子沒短路,沒有跟自己不認(rèn)同的劉如意沆瀣一氣,不然真的是難逃大劫。
陳平知道,呂雉之所以不想告訴劉盈,一則是不愿意在劉盈少年時期留下的傷疤上再撒一把鹽;二則是不想輕易交出已經(jīng)到手的某些個權(quán)力,意欲通過陳平這個中間環(huán)節(jié)來緩沖一下。
最重要的是,她讓陳平看到了他與劉如意相見的情報而抽掉了劉肥的那一份,就是在告訴陳平,他的這事可大可小。
如果他識相的話,要么給她出個切實可行的主意,要么自己去勸服劉盈讓他放了審食其還有夏侯嬰。
在呂雉面前,陳平有一種自己成了她母子二人磨心的感覺。但沒辦法,他自己的把柄握在人家手上,再加上那二人本來就是被冤枉的,自己出于兄弟道義也想救夏侯嬰一次。
他就只得上了呂雉的“賊船”,
“皇太后娘娘,這事頗為難辦。
那與戚夫人勾結(jié)的勢力來頭不小,朝廷一時半會還不大騰得出手去對付那伙人。不能以誅除奸邪的名義冠在趙王和戚姬頭上的話,這諸侯王在皇宮內(nèi)死亡的罪名沒人來擔(dān)的話始終不是個事。”
呂雉笑了,“那陳孺子你來擔(dān),可好?”
陳平忙擺手,“臣的手伸不進(jìn)大內(nèi)。說了也沒人信。”
呂雉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罷了,難怪先帝臨終時說你和王陵共事才能抵一個曹參。
剛才我在逼著陛下要人時,作了臣子,稍微有點氣魄的,都會自己出來把這事攬身上。就你還在那跟個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