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人而開罪了整個朝廷,陳平當屬大漢朝開國以來的第一人。
當吳國郎中令以他那特殊的的方式替吳王道謝的時候,陳平本該高興的心里卻滿滿的都是苦澀的滋味。
他知道,自己拓展生意門類的事以后會進行得很順利,可是張麗和大兄卻少不了受些憋屈了。
漢長安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個人的節操被看得很重,要是覺得你人行,啥事馬馬虎虎的都能輕輕松松地過去;要是被大家伙否定了名聲,那這個人就徹底地被邊緣化了。
饒是陳平再穩重,也免不了一臉的疲態滿身的無奈。
正要出得殿門時,先前還在劉盈跟前的戚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到了陳平近前,他很是意味深長地告訴他,
“陛下要我轉告你,事情沒那么糟,還有曹參為你周旋,你該干嘛干嘛去。”
陳平對他揖手,作離開狀。
戚腮卻并沒有受影響,他在陳平身后有些不莊重地說道,
“欸,曲逆侯,我覺得你很可愛,我想我原諒你了。”
一個成年男子被人用“可愛”來形容,就和被人送了“貂襜褕”一樣,是一種羞辱。
陳平的心情不好,隨口就是一句,“原諒也不頂用,我惦記上你了。”
當年,這是一句笑話。陳平聽說這個戚腮私下里不是個不茍言笑之人,所以才敢這么放嘴一搏。
陳平向外走的過程中,聽到了戚腮戲謔的笑。不過他不在意,已經夠糟心的了,他不在乎更糟一點。
戚腮的笑引得出到殿外的大臣們百分百的回頭率,大家對陳平鄙視的眼神中還多了一絲絲同情。
戚腮的智謀和權力,在整個大漢朝,那可是數得著的,偏偏這個陳平今天在朝中朝后多重花樣作死,大伙都替他牙疼。
陳平出宮門時,車夫看他的眼神和平日有些不一樣。
進到車里時,只看見大兄側身坐在一旁,見了陳平便拉著他,那手,很是溫暖。
大兄不管是以前種莊稼還是后來做生意,都是異常勤謹的,從來不會不在跟前,這給了陳平很大的壓力。
大兄卻故作輕松地對陳平說道,
“二弟啊,爹娘去得早。那時候一家子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你幼時大兄不曾不管你;你長大后,阿兄阿嫂沾了你不少光;現在,大兄也不會不管你的,你放心,不要著急嚎。”
陳平一聽,心里卻更急了,大兄的話差不多和早上劉盈的一個樣,敢情昨天自己失態的事已經傳到大兄耳朵里了,恐怕整個長安城也都快傳遍了。
自己這張老臉啊,還真是沒處擱去,陳平真的有點急了。
大兄看見陳平這樣,有些不放心,拉著陳平就更不肯撒手了,他對陳平說道,
“酒肆里最是熱鬧,來來往往的人情故事不絕,要不你在車上換上平常衣服,跟我到店里散散心,順便熟悉熟悉生意?”
陳平想著心亂得啥事都干不好,就順了大兄的意思。
好在大兄給他安排的都是管賬記賬的活,而他前段時間在陳記也看了個八九不離十,很容易就上了手。
一想到余生可以與酒水伴,不用受那少年時期的窘困,陳平的心里倒也是安然了不少,比以往任何時候對自家生意都用心。
“咦,店外好多好車馬——”大兄驚呼道。
陳平一看,三三兩兩進來的,雖都是素服,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是朝廷的人,心下正納悶著呢。
就聽見了為首進來的對著陳平說了句,“子孫萬代,延綿不絕。”
后來進來的也都約好了似的,對著一臉無辜的陳平說著同樣的話。
直聽得陳平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可碰巧的是,陳記的地面做得不摻假,沒有縫,且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