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往往就是越重要的時刻越容易出錯,還真就出事兒了。
就在一組人以為終于可以按期完成任務松一口氣的時候,突然發現幾日前從庫房領回的鑼釘、按手、鎖頭等配件不見了,把車間翻了個底兒朝天也沒找到,按理說這種小東西不值錢,平常過日子要它也無大用,誰會偷它呢?
定是匆忙中混在廢料里丟掉的可能性大,孟慶祥又組織人去廢料堆中尋找,也無果。
東西雖小,卻也不能或缺,這回可要誤了工期了。
孟慶祥急壞了,派人去庫房再去領,人很快回來說庫房已經沒貨了,最快也要一周后能進回貨來。
這可嚇壞了孟慶祥,這批貨品非同尋常,耽誤了工期影響廠今后的發展,可不是小事,他一下癱軟在地上,呆呆地盯著那些即將完工的桌椅,仿佛看見廠長對他痛斥和旁人的嘲笑的情形,心想這回算是完了,辛苦半生經營起來的聲譽就要毀于一旦,不由得暗自神傷心灰意冷。
恍惚中覺得有人走了過來遞給他一根煙,他木木地接過煙,來人為他點燃香煙,他狠命地吸了幾口,覺得精神了許多。
方才看清這來人是冬生,孟慶祥沒搭理,只顧低頭吸煙。
有人跑來問“師傅,到底怎么辦啊?要不向廠里坦白吧,讓廠里想辦法進配件去,興許還來得及,”
“不成,丟了配件也是失職,不能讓廠人看咱們的笑話。”孟慶祥堅定地說,
“要不報警吧,”這人繼續出主意,
沒等孟慶祥回復,這次冬生忍不住了說“報警能在一天之內把配件找回來嗎?等警察破了案這批桌椅恐怕早就生了銹了,再者說報警的動靜更大,知道的人更多,人丟得可就更大了。”
“那怎么辦?總不能在這兒干耗著,咱這時間珍貴可等不起啊!”來人急了。
孟慶祥垂頭喪氣地吐著煙圈兒,瞪著血紅的雙眼說“只能我去找廠長請求延工期了,若能延緩三天就成。”
孟慶祥嘴上這么說可心里明白,工期哪能說延長就延長的,合同上的法律效力不是鬧著玩的,這是萬不得以的下策。
孟慶祥心煩意亂,吼道“繼續仔細地找,把組里的每個人都盤問一番。”
這人剛要急著去辦,被冬生攔下了,冬生輕聲勸慰道“眼下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必要四處宣揚呢,最主要的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替代的配件,側面打聽一下哪里能買得到,我們連夜去買回來。”
孟慶祥無力地說“我不是沒想過去買,連夜去縣城黑天半夜的哪有商店營業呢?象我們這種建筑五金材料都是有專門的進貨渠道,眼下雖說成立了許多個體雜貨店,可這種五金器材店卻幾乎沒有啊,沒有事先聯絡抱懵去買,縣里恐怕是買不到,去省城時間又太緊,我們未必比廠里進貨快。”
一陣沉默過后,冬生忽然一拍腦門,把孟慶祥拉到一邊悄聲說“我忽然想起來,我有一個同學的父親好象是搞建筑的,他或許能找到合適的貨源,我這就回家找他的電話號問問,或許就能行得通呢。”
孟慶祥眼前一亮,急切地說“你快去快回,我在這兒等你!”
冬生快速地跑出來,也不管是誰的自行車,推上一輛騎著就朝家飛快蹬去,片刻功夫就返了回來,孟慶祥開了辦公室的鎖,把電話拿出來給冬生用,冬生拔通了電話,一陣寒喧過后進入正題,同學的父親正好在家,很快便聯系好了貨源。
冬生放下電話說“我同學的父親聯系了兩家,都有賣建筑五金配料,只因這種物品平日里買的人少,這兩家都沒有掛牌經營,也不對外銷售,只是針對特定的工程隊銷售,我們若是抱懵去還真不一定找得到呢,這回好了,只是型號規格什么的我也不懂,還得勞煩您跟我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