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您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來家了,自然能放得開,倒是您別一個人在書房里悶太久,年歲大了勾起往事容易傷感。”秋生能體會老一輩人憶往惜時的復雜心情,擔心朱開復過年反倒悶氣了。
“好的,你們忙去吧!愿意做點啥就做啥,我再一個人坐會兒。”朱開復顯然沒思索夠,他又坐在了書桌旁
朱健與秋生退了出來。
兩人又去了三樓衣帽室,朱健還是輕聲敲門“媽媽,你在里面嗎?”
衣帽間的房門開了,朱健的媽媽身穿戲曲服裝站在門口,她輕甩長袖把身子往邊上移了移,讓出一條路,朱健和秋生進了來。
秋生看到里面大多是些京劇的表演服裝,上上下下的掛了兩排,還有一些臉譜和頭飾,朱健媽媽臉上正化了一半的彩粉,這樣的裝扮令秋生很吃驚,難道一會兒還有演出?
朱健的媽媽姚玉蓮以前在省文化團工作,是京劇演員,一生熱愛戲曲,兩年前退休后離開了心愛的舞臺,一時難以適應,時不時還要把自己裝扮上唱幾嗓子,尤其是家里有聚會宴席必要先開個場。
“健健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把剩下的墨彩涂完。”姚玉蓮吩咐女兒。
秋生只好獨自下樓回到大廳。下面的人雖然多,秋生卻貌似融不進來,兩個哥哥寧肯哄孩子玩也不愿和他有太多交流,姐夫也只是一個人悶悶地坐著看電視。兩位嫂子和姐姐圍在一起討論女人的話題。
秋生說“我去廚房幫胡媽。”干坐著還不如干點活兒舒展舒展筋骨,他受不了這樣的冷場。
朱健姐姐聽到后不緊不慢地說“有什么可幫的啊?人家的廚藝高著喱,你去下廚做出的東西我們吃得習慣嗎?”
秋生嘎然。他還真是粗心,竟忘了一個人做的菜不一定適合所有人的口味。便歉意地笑了笑,重新坐了下來。
二嫂皮笑肉不笑“小門小戶的習俗就是與眾不同,廚房是一個家庭最重要的地方,怎么能讓外人隨便出入呢!若是掉里不干凈的東西還怎么吃?”
秋生心里象有根刺扎著,這不咸不淡的話令他渾身都不自在。他坐不住了,起身在屋里四處踱步,看見壁櫥里有一些帶花紋的瓶子很好看,那上面的圖案很有趣,線條簡單卻不失精美,秋生忍不住拿起來細細觀賞,他不懂瓷器,古玩兒什么的也未曾研究,只是單純覺得這東西與眾不同,認真觀察竟也能休味到其中的意境。
姐夫在一旁小聲提醒“小心別弄碎了,這些東西很貴重,都是丈人喜愛的。”
聲音雖小卻還是被邊上的大哥二哥聽見了,大哥厲聲說到“少管東管西的了,一會讓你們說得手腳都不會動了。”
聲音聽著嚴肅,卻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二哥話里有音地笑道“用不著提醒,什么好東西怕碰怕摔的?盡管拿去細摩挲吧,弄壞了用他們整個瓦拉爾來賠!哈哈。”
“瓦拉爾,這是個多小的地方?怎么我一聽就聯想起了豬耳朵,怕也就是和豬耳朵那般大吧!”大嫂調侃著。
這一刻,秋生感覺到了莫名的恥辱。原來他們都是嘲笑他來自偏遠的山區小鎮,窮苦得沒什么見識的小桫欏,他們的眼神與神情分明寫著厭惡,在他們的思想里,他就象一只幸運的爬上了有著豐富食物的灶臺上的螞蟻,在他們面前毫無尊嚴而談,秋生感覺到了他們的鄙夷與不屑。
秋生唿地站了起來,他想摔門而去再不回來,可是站了幾秒鐘后冷靜了下來,這樣沖動地走掉,置朱健于什么界地呢?只會讓她更加為難,走了就可以了嘛,就算有面子了嗎?下次就能夠不登門了嗎?想想秋生還是忍住了。
姐姐在一邊小聲嘟噥“本事小脾氣大!一看就沒什么出息。”
二嫂笑道“還用怎么出息呢?跨入咱們這樣的家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