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健的大哥,現任省政策研究室主任,廳級干部。
大嫂,985大學法學教授,省政法高官的長女。
二哥是三合市下面一個縣的副縣長。
二嫂,省統裝部副部長的女兒,現在是商務局局長。
姐姐,塔南市有線電視臺副臺長。
姐夫,塔南市市高官之子。塔南市經貿委主任,塔南市商品大世界的投資商。
這確實是一個官宦之家,互相締結編織而成的權勢網足以覆蓋全省,在這樣一群人面前,秋生很不自信,如果說這里是一個花草奇異的大花園,秋生只能是這個花園里最普通的狗尾巴草,或許原本就不應該生長在這里,除了讓人覺得晦暗難看外沒有任何光彩。盡管它也很努力的想要融入到這里,可是陽光和雨露似乎也不偏愛它,茂盛的越來越茂盛,嬌艷的也越發嬌艷了,貧瘠弱小的也依然還是弱小。
秋生低垂著頭,此刻他寧愿自己的耳朵是聾的,思維是麻弊的。
這群人瞧不上秋生,認為他過于普通且老謀深算,覺得他是利欲熏心攀附權貴之人,是使用了見不人的手段才贏得了朱健的垂青,認為朱健太傻了,找了這么個土老帽為她不值,所以就把一些怨恨撒到秋生身上,秋生越想表現便越被認為是趨炎附勢,就連基本的禮貌友好都會被誤認為手段。
秋生苦惱無奈。
這時朱健挽著母親從樓上下來了,姚玉蓮已經裝扮的很像樣子,她長袖輕舞煽然而至,竟開嗓唱起了貴妃醉酒,神韻扮相實屬專業,令人驚嘆。
秋生沒想到岳母居然有如此雅興,當著一群小輩也能表演自如,聲音洪亮,唱腔精準,一個咬字,一個眼神都能讓人體會到京劇的美妙。秋生更沒有想到岳母唱完一段后,二哥緊接著也搭上了戲,唱起了下一段,唱罷,大哥又緊接著唱了起來,最后朱開復從樓上下來也唱了幾句。
秋生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梨園薈萃。
一陣陣掌聲響起。
或許是長輩們的表演激發了孩子們的興致,大哥,二哥家的兩個孩子也開始表演,與朱健合奏彈起了鋼琴。
簡直就是一個藝術世家。
“你還會彈鋼琴?”秋生忍不住問朱健。
朱健笑道“當然,你知道我很低調的,尤其是在你面前從不喜歡顯露才藝。恐怕也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我會彈琴吧?”
秋生有些慚愧,知道朱健是怕自己太過優勢,特意避免在他的面前顯露鋒芒。
姚玉蓮已卸了妝復又回到大廳,她輕移碎步慢悠悠地說“我這些孩子,從小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很注重孩子才藝方面的培養,這可能跟普通人家的教育觀念不太相同,多學一樣總是有好處的,人生活到最后全靠興趣愛好來支撐,小張啊,雖然你年紀大了些,不是學習的最佳年齡了,但是活到老學到老,也還是要學的。”
“是了,我以后多向各位學習回家讓朱健教我彈琴。”秋生謙虛地說道。
“行啦,別給孩子上課了,忙了一年了,我們開飯吧。”朱開復有了指令。
胡媽,吳嫂開始上菜。
珍饈佳肴,一桌子飯菜色香味兒俱全。
朱開復一揮手“繼往開來,再接再厲!明年會更好,吃吧!”
姚玉蓮問“老同志,悶了一上午,總結得怎么樣啊?”
朱開復皺著眉頭“過去的一年我省經濟處于負增長,鄉村基礎建設停滯不前,貧困人口持續不減,我這個省書記愧對百姓啊。”
大家被說得未免心情沉重。姚玉蓮埋怨著“大過年的凈給大伙增添思想負擔,年歲大了可經不起愁苦,趕緊退下來享享清福吧,每天和我一起去戲團唱上兩嗓子,什么經濟啊,大事啊,全讓別人操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