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前世他可是一個和工人打成一片的老總,從來不擺架子,也不搞特權。倒不是他有多高風亮節(jié),而是他覺得這樣舒服自在。
包廂里面設施還不錯,喝喝茶看看戲,的確愜意。
一會王貴進來了,朝隔壁一指,“巧了,就在旁邊?!?
陳嘉一樂,還真是巧。
“竊聽器拿出來聽聽隔壁說啥。”所謂竊聽器,其實就是一個大喇叭口連著一個小喇叭口,竊聽隔壁說話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護衛(wèi)隊里有專門攜帶這種亂七八糟工具的小隊,立馬從隨身包里拿出來組裝,一分鐘搞定。
把大喇叭口貼在墻上,小喇叭口貼住耳朵,仔細聽隔壁動靜,那曉得聽了好一會,只有嗡嗡嗡說話聲,一句都聽不清。
特么的,效果欠佳啊竊聽器同志,關鍵時刻你拉?。?
話劇開始了,音樂聲起來,更加聽不見,只能放棄,看戲!
話劇主要講宋朝軍隊如何勇敢戰(zhàn)斗,特別是東梁河一戰(zhàn),說得非常詳細。
演員很稚嫩,但是很投入,當演到敵軍七千騎兵沖擊大陣的時候,飾演士兵的演員一個個倒下,后排一個個頂上的時候,陳嘉流淚了。
戰(zhàn)斗的時候他沒有哭,因為他緊張,壓根就沒有悲傷的時間。戰(zhàn)后他也沒有哭,因為血腥場面讓他深受刺激,壓根沒有情緒去悲傷。今天他傷心了,想起了那前赴后繼的勇敢,那強忍恐懼一步不退,用顫抖的手一槍槍刺出,用已經(jīng)膽寒的手射出的箭。
可以這樣說,一群生瓜蛋子是雙腿打著擺子打完這一仗的。
從主帥到士兵,其實都還不配稱為戰(zhàn)士。
就這群人,生生完成了對七千騎兵的屠殺。不能說是奇跡,卻是他們這群人一輩子抹不去的記憶。
悲痛的情緒隨著舞臺上因為占領東京而歡呼的聲音驚醒了還在回憶中的陳嘉。
陳嘉沒有看完,他匆匆離開了劇院,一路上心情非常不好。平時話很多的王貴也罕見地閉嘴沒有說話。
話劇無疑是成功的,甚至可以說是轟動的,劇中的細節(jié)被人無限放大,于是很多人開始被神話。
堅韌果敢的統(tǒng)帥陳嘉,智謀百出的荀程,霸王轉世的盧俊義,勇冠三軍的章雄……,幾乎每一個戰(zhàn)將都有了美化的標簽。
北方周刊趁機推出小說連載《血戰(zhàn)東京》,更是將陳嘉等人捧上了神壇。
陳嘉把周刊摔在桌子上,深感無奈。民間的積極性是不能打壓的,但是如果軍隊因此發(fā)飄了就糟糕了。
于是著名的署名文章《我們》面世了。
大意就是要認識到我們還是一個新兵,充其量經(jīng)歷過一次中等烈度的戰(zhàn)爭,我們的本質還是新兵。要以正確的態(tài)度認識外界對我們的贊揚,要承認我們與敵人之間的差距,要清醒認知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軍隊開始進行自我反省,找差距,提建議,所有參戰(zhàn)將領找問題,總之就是要壓制外界對軍隊帶來的不良影響。
民間開始有人給陳嘉立長生位,有人開始建議立碑塑像,有人甚至提出建廟。
這讓陳嘉害怕了,他不曉得后面是否有推手,但是他知道這樣下去估計他將死期臨近。
里面命令軍隊挨家挨戶搜查,有立長生位的全部取締,搜出來的全部當場燒掉。
北方周刊也登出緊急號召,停止這種造神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