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的義軍,終于感覺到不對勁。這簡直是想要讓尸體填埋木城啊。從開戰到現在不過二個時辰,敵人已經開始與城墻上的步兵營近身搏斗,魯智深都上去了,大鐵仗上下翻飛,將攻上城墻的義軍打落下去。
王貴的嘴唇有點發白:“經略,差不多三四萬人了吧,他們是準備把尸體鋪成路么?”
因為他看見很多人背著尸體跑過來,將尸體堆在城下,好像要用尸體鋪路似的。
陳嘉站起身,兩只手緊緊抓住欄桿,雖然他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看到如此情況也忍不住反胃。這已經不是殘酷了,簡直已經化身成了野獸,完全喪失了人性。
下雨天讓火槍兵暫時發揮不了作用,弓箭的弦長時間淋雨,會慢慢加長,最后失去彈性。
陳嘉終于下定決心,回頭吩咐道:“給我準備甲胄。”
王貴一驚,忙問:“經略……”
陳嘉坦然一笑,“這樣下去這座木城是守不住的,準備近戰吧,只要天黑,勞資就能干死方臘這個王八蛋。”
陳嘉心里再無對方臘的絲毫認同感,去你媽的義軍,都是野獸,沒有人性的野獸。投降就那么難么?為了一己私欲,讓數十萬人為了他們拼命。明明知道希望渺茫,還用這種絕戶計,簡直不是人。
如果方臘真的一心為了百姓,陳嘉不介意放他們一碼?,F在看來他們和朝堂那些人一個樣,都是視百姓為草芥,拿尸體填城,虧他們做得出來。
等陳嘉披掛好,義軍已經用尸體堆出了一個斜坡,更多的人開始沿著尸坡沖上城頭。步兵營開始承受不住壓力,讓更多的人沖上來抱著一起摔到城內。
陳嘉拿了一把砍刀,高高舉起,“今日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兄弟們,跟我殺出去,去宰了方臘那個狗娘樣的。”
城門已經被尸體堵住打不開了,陳嘉索性帶著人沖上城頭,殺退敵軍,沿著尸體堆成的斜坡往下沖。
最前面的是索超,魯智深帶領著步兵營向前廝殺,火槍兵也都上好刺刀,跟在后面,陳嘉本來奮勇向前,卻被王貴和韓鈺拖在后面,死死按住不讓動。
史斌路過時候責怪道:“經略這是看不起弟兄們么?你在這老實呆著,我們死絕了再輪到你?!?
胡鐵城和大巴黎們也走了過來,后面跟著背著他們鐵甲的輔兵。
“少爺,別激動,看我們的。你就好好在塔上看戲?!?
王進已經四十了,他在河東禁軍中一直沒有什么存在感,這時候也帶著部下走了過來,指著陳嘉對部下說道:“看見沒,經略也要拼命,這簡直是丟我們的臉,兄弟們,我們該怎么辦?”
他身后的黑甲士兵們齊聲大吼:“殺,殺,殺?!?
看著一隊隊士兵從眼前走過,面罩后的陳嘉早已淚流滿面,他一直擔心自己的軍隊太渣,缺乏必死的信心??墒茄矍皼_他微笑的戰士們的眼里,分明都是堅定決絕。他們將用行動告訴陳嘉,他們沒有他想象得那么弱,拼命,誰不會?!
呂奎走過陳嘉身前,伸手敲了一下王貴的頭盔:“看住他,瞎幾把折騰啥?等我們死絕了再讓他上去?!?
索超的大斧掄起來威勢十足,幾乎沒有人能逃得過他的大斧。
魯智深本來就是步戰之王,丈許常的鐵鏟飛舞起來,敵人不是骨斷就是筋折。
步兵營的刀盾兵都是滿身甲,防御力強悍,舉著盾牌往前沖,生生擠住前進的義軍隊伍,長槍兵則在后面不斷收割敵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