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就被染得看不清原本的顏色。
“經略,今日痛快啊,好久沒有這么過癮了。”
王德是個直性子,渾然不顧陳嘉陰沉的臉色,跑過來就開始邀功。
其他四人見陳嘉面色不愉,剛準備炫耀的話立刻咽了下去。
陳嘉打量著戰場,心中一股怒意怎么都壓抑不住,眼中全是怒火。
王德再粗心大意也是個有眼色的,發覺陳嘉臉色不對,立馬住嘴不言。
陳嘉抬手指著四周的伏尸,悲從中來,“特么的這就是京畿禁軍?大宋精銳?操他娘的,都是些垃圾,怪不得守不住江山,怪不得救不得黎民百姓,垃圾,全特么垃圾。”
眾人被陳嘉這一通罵都嚇了一跳,原本滿腹喜悅之情也都平息了下去。
眼前的情景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哪里見過。
對了,就是一個中隊屠殺五萬降兵和百姓,幾個士兵就能讓幾千俘虜老老實實,區區七十萬軍隊就能占領大半個中國,他們面對的軍隊不就是眼前這樣的么?
我來了,就不會再讓悲劇重演。誰都不能再來羞辱殺戮中國人,趙佶不行,完顏阿骨打不行,成吉思汗不行,鬼子不行,就是老天爺也不行。
二百親衛死了六個,傷了十幾個,大勝的歡喜被悲哀所替代。
陳嘉認真替他們修了墳,立了碑。
韓世忠他們五個呆呆在一旁看著陳嘉忙碌,他們想不明白為啥死幾個士兵搞這么大動靜,若是收買人心似乎也過份了些。
王德是個存不住話的人,拉著韓鈺悄悄問,“經略這是干啥?這幾個兵有啥不一樣?”
韓鈺眼睛紅紅的,看著王德一字一句回答,“死去的是我們的兄弟。”
王德被一口氣嗆到,在他看來,當官的怎么可能與士兵是兄弟?
韓鈺沒有再理會他,只是帶著幾個親衛將那幾個兄弟的遺物收拾好。
陳嘉見他們五個人眼中有不解,于是解釋道:“等回到幽州,這些東西是要給他們家人的。”
等陳嘉一行人趕到京都的時候已近黃昏了,于是也顧不得京都不能縱馬的規矩,掐著點趕到樞密院點卯。
沿途百姓都嚇壞了,紛紛躲避,這二百鐵騎渾身是血,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腥臭味。
樞密院的書吏也被嚇到,饒是他見過無數軍人,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骯臟狼狽,渾身殺氣的軍人,若不是帶頭的是個正經文官,估計他早就喊人將他們拿下了。
交完令出來的陳嘉回頭看看大門緊閉的樞密院,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童貫此時卻是一點笑的意思也沒有。
太缺德了啊陳嘉,你手下都是些什么玩意?都是些缺德帶冒煙的玩意,生出來的兒子沒屁眼。
一線天上的危石被炸藥炸過之后更加搖搖欲墜,總感覺一陣風就能將它們吹下來。
童貫這個氣,索性砸下來多好?哪怕一線天被堵住了,童貫都不會這么生氣,大不了派人疏通啊,已經過去的前鋒和中軍兩邊一起動手,頂多半天就搞好了。
偏偏這些石頭還在原地一動不動,卻偏偏一付要掉下來的樣子。于是幾萬大軍就是不敢過去,萬一哪一顆掉下來,不得砸死一大串啊?!
童貫仰著頭看著石頭半晌說不出話,一旁的譚稹卻笑了出來,“陳嘉的手下都是些個壞種,這么損的招數都想的出。”
童貫白了他一眼,“虧你還笑得出來。現在好了,這一繞路就要三天。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直走官道,也不用為了搶時間抄近路,結果現在進退維谷。”
譚稹仰頭看看危石,又看看懸崖頂上伸出的那幾顆腦袋,對童貫建議:“河東禁軍也不會那么快的。要不騎兵先走,步兵慢一點也不要緊。”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童貫無奈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