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點頭,“我那里還有幾斤,都給你。不過你得說說,我們接下去怎么辦?我現在心里空嘮嘮的,虛得很。”
“等。不要有任何動作,現在做任何動作都是多余,而且搞不好會壞事。經略啊,計劃是你制定的,怎么到頭來自己最沉不住氣?”
陳嘉喝口茶,滾燙的茶水入喉,順著喉管流到胃里,暖烘烘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啊。再周密的計劃都需要隨時修正,老實說我現在都有些后悔。”
探頭看看窗外,見沒有人影,想必王貴曉得他們談話機密,早就把人趕到遠處了。
“計劃進行到這一步,其實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于將來,我們到時候再計劃就是。”
宋炳忠搖搖頭,微笑看著陳嘉:“計劃到此為止,只能說我們自保有余,可是后患依舊存在。你的計劃中,精華部分才剛剛開始,哈哈哈哈,我從未想過你居然能想到這個計劃,以前小看你了。對了,付九說啥邏輯思維,啥意思?”
陳嘉往床上一躺,舒服得呻吟了一聲,“啊……舒服。邏輯思維可是一門高級學問,你想知道也行,要付錢。”
宋炳忠看著他那副痞懶的樣子,不禁打趣,“我拿一個好消息與你換,如何?”
“你能有啥好消息?”陳嘉不屑一顧,宋炳忠現在是中書舍人,說白了就是干拿錢不辦事的官,或者叫預備官也行,有職無權。
宋炳忠嘿嘿冷笑,“怎么著?看不起我這清散官?別忘了,我可是能行走皇宮的。”
陳嘉豁然起身,兩眼圓睜,“里面有動靜?”
“嗯,皇后召見我,問詢官家身體狀況。另外……”
抬眼見陳嘉目不轉睛盯著他,也就不再隱瞞。
“鄭皇后對你的過往很有興趣,順便打聽了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
“你怎么說的?”
“老老實實說啊。”
“然后呢?”
“皇后讓我沒事經常去和她說說話,她對你做生意的本事很是佩服。想要與你一起做些營生,畢竟她鄭家只是靠土地產出,生活著實困頓。”
說著從袖子里伸出手,手掌上托著一塊木牌,“鄭家的令牌,憑這個牌子可以任意調取鄭家財富。
陳嘉接過牌子,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嘴角露出笑容,“我這里還有幾瓶涵春酒,杭州時候繳獲的,一會你帶回去嘗嘗鮮。”
“就幾瓶酒?”
“不是還有茶葉么?”
“陳嘉,大方點,你手里不是還有幾塊繳獲的雞血石么?也給我,我刻章少材料。”
“嗯?有么?我怎么不知道?”
“有啊,好幾塊呢。”
“我靠,王貴這王八蛋啥都藏不住,明天就讓他下部隊,這個敗家子。”
“現在可以說說羅輯思維了。”
“說個屁。雞血石和邏輯思維你選一樣。”
“我選雞血石。”
“哎哎哎,你是文人啊,學習不是應該第一位的么?”
“嘿嘿嘿,我更喜歡雞血石。”
“王貴,你個死貨,給我滾進來。”
夜晚,陳嘉從懷里掏出那個木牌,心情慢慢開始激動起來。
萬里長征第一步就要開始了么?我的大計劃啊!
屋外傳來更夫敲擊梆子的聲音,以及親衛在院子里巡邏的腳步聲。
陳嘉閉著眼,眼前又出現了那長長的流民隊伍,骨瘦如柴,行尸走肉。
那個幾乎渾身赤裸的女孩,睜著空洞的雙眼從自己面前走過,毫無情感的眼神,讓他不寒而栗。
陳嘉猛地睜開眼,屋里黑乎乎的,啥都看不清。
“我來了,我不走了,我也走不了了。”
一行情淚順著臉頰緩緩滾落,濕了耳朵,濕了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