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時分,黑壓壓一片的興慶府城門,除了幾堆篝火發出微弱的光芒,整座城池恍如噬人的野獸,靜悄悄的趴在那里。
魯智深此刻也是全身盔甲,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可能不習慣穿盔甲,靠在土城墻上一直在蹭。
索超看看將臺上的篝火,見毫無動靜,悄聲問:“大師,三更天都過去好久了,怎么還沒有動靜?”
魯智深停止動作,仔細聆聽興慶府的動靜,好一會才嘆息:“唉,也不曉得里面的人能力如何?關鍵時候別玩砸了。”
話音未落,一個斥候軍突然沖過來小聲傳令:“所有人做好準備,城頭已經發出訊號,只要城門打開就行動。”
弓弩手,火銃兵彎著腰在往土城上跑。
魯智深大刀一領,伸手招呼:“一營二營跟我上,三營四營第二梯隊,五營負責城樓,其他各營做后備隊。”
索超此刻早就跑回自己的部隊,指揮部隊集合。他負責支援魯智深部,只要魯智深殺進城門,他就沿著城墻攻,爭取拿下其他城門。
扈必先部是攻城部隊總預備隊,與陳嘉的親衛隊待在一起。
聽到遠處魯智深部開始集結的動靜,扈必先立刻把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兵趕了起來,“都特么精神點。這幾年一仗都沒有撈到,啥功勞也沒有,這次機會再錯過,以后你們都特么回家奶孩子去。”
胡閎休用胳膊碰碰陳嘉,“狗日子的說給你聽的。”
陳嘉斜他一眼,“狗日的說得對。”
胡閎休立刻聽懂了,雙手往袖子里一攏,假裝沒聽到。
旁邊幾個幕僚都笑出聲來,薛弼更是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城門“吱吱呀呀”被打開了,當先走出一將,“我是興慶府步跋子營頭李修武,奉命迎接皇師入城。”
魯智深早就已經沖到城門口,見城門洞開,里面有很多舉著火把的夏軍,腳下全是橫七豎八的尸體,當下也不理李修武,回首招呼:“進城,趕緊。”
等魯智深部占領城樓,索超部沿著城墻進攻的時候,陳嘉也到了城樓上。
“李造福拜見大元帥,拜見魯國公。”
陳嘉還未說話,季濤已經疾步上去握住李造福的手,眼淚禁不住就下來了。
“老伙計,終于見面了。”
李造福也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還以為今生再也回不去了,天見可憐啊,保佑我大宋。”
人家老戰友重逢,陳嘉一時也插不上嘴,轉頭看見一旁站立的李修武,笑問:“你是這老家伙什么人?”
李修武恭恭敬敬行禮回答,“是家父。”
陳嘉點點頭,輕聲說道:“裂雪嚴冬幾十載,不忘故國大宋魂。”
一旁李造福聽到,更是淚如雨下,仿佛幾十年的冤屈瞬間爆發,泣不成聲。李修武的眼睛也紅了,舉手給陳嘉行了一個軍禮。
陳嘉上去拉下他的手,“該敬禮的是我們,你們父子深入狼穴二十多載,居功至偉。”
說罷舉手敬禮。
劉锜厲喝,“全體都有,敬禮!”
隆隆聲中,騎兵也進城了,盧俊義沖著城樓上的陳嘉高喊:“大帥,某去抓李乾順,你有興趣么?”
陳嘉擺擺手,“盧大哥自去便是,讓我偷一下懶。”
盧俊義仰頭哈哈大笑,催馬前行,手里的鞭子搖了幾搖,“等我回來再喝酒。”
一個斥候從旗桿上滑落,跑來稟報:“東門也進去了,信號已經發送過來。”
陳嘉與花榮相視一笑,這移訛,可交。
魯智深帶著一二營一千人順著街道往前跑,路上的夏軍都驚呆了,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宋軍居然出現在城里。
“城破了,放下武器,饒爾不死。”
滿城都是宋軍拗口的西夏話,滑稽又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