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大學的內部會議。內部會議!聽得懂嗎?沒有大學的邀請,外人是不可以參加內部會議的!”
“涉案作品的抄襲認定與否,對于下川準教授獲得大學續聘至為重要。”北原絲毫不為宇都宮的神態語氣所動,只是繼續說道,“京都大學作為國立大學法人,對于影響教師聘任情事,理應接受來自公眾監督。”
“公眾監督?”宇都宮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荒唐的事情,隨后又搖頭嘆了嘆氣,用手捏住了眉心,舒展眉頭,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位律師,而一位頑固的學生。
長桌上的諸位學校人物們隱約間都猜到了宇都宮的意圖,不由得都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擺出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準備欣賞著接下來的好戲。
下川看著面前這一幕,不由得微微捏緊了手。在之前,自己已經勸過北原律師不要來參加紀律聆訊會了。因為這的確是大學的內部會議,外部人士是無法列席的。
“我該怎么說你才能聽得懂?你不是律師嗎?”宇都宮抬起頭來,“你現在所處的這座建筑物就是大學所有的建筑物。沒有大學的許可,你甚至連進入這座建筑物的權利都沒有,現在聽懂了嗎?!”
宇都宮的語氣略微散發著一絲肆無忌憚。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從這個律師決定走入會場的那一刻,這個叫北原的家伙就已經輸了。
從他走入會場的那一刻,他只有一個結局。
那就是被大學轟出會場。
而且是在自己當事人的面前被轟出會場。
這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展示著作為律師的無能。
一個稍微精明一點的人,是不會選擇陪同當事人來參加這場聆訊會的。
連這一點都看不到,只能夠說明面前這個人腦子已經不靈光到了一個程度。
“眼下,貴校藤村院長涉嫌抄襲下川準教授的風波已經逐漸引起關注。”北原仍然不緊不慢地說道,“在涉及貴校學術聲譽的事情上,理應更加進行慎重的處理。律師的介入,將更加有助于貴校最終的處理決定公平、公正。”
宇都宮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再度搖了搖頭,“我要的是依據,是依據!懂嗎?!是你今天列席大學內部會議的依據。不要跟我談什么公平、正義、理想。這里是講規則的地方,而不是你灌輸理念的場所。”
“我看北原律師好像還是東京大學畢業的吧。難道東大畢業的法律學生就是這樣一個水平?”宇都宮已經放棄對表情的掩飾,毫不在意地流露輕慢之色。
周圍的學校人士聽到宇都宮對東京大學奚落的話語,不由得都發出了笑聲。京都大學與東京大學在東洋之內,一向競爭激烈,彼此之間都瞧不上誰。此刻一個東京大學畢業的律師前來京大的主場挑事,不是自尋其辱,又是什么?
整個會議室之內,那站在長桌面前的人影,一時之間竟顯得有些孤寂。
同宇都宮方才的對話似乎已經表明這位匆匆而來的律師,并沒有克敵制勝的手段。
幾位學校的高層看著這一幕,對于宇都宮這臨時的“加菜”感到頗為滿意,以至于需要用手,輕輕遮蓋臉上克制不住的笑容。
“請回吧。”宇都宮決定正式下逐客令,沒有必要再浪費更多的時間,“這里是大學內部會議。不可能讓一個外人列席。”
說完之后,宇都宮自顧自地開始收拾起桌面上的材料,在點了點等等聆訊會需要用的文件之后,說道,“那下面,我正式宣布本場聆訊會開……”
話還沒說完,宇都宮抬起頭,發現這位律師還是依舊站在面前。
他就像是一個冰冷的銅像佇立會場之上。
他的雙目就這樣盯著面前這位法學部知識產權教授,眼神之中,竟有著幾分在看小丑表演的意味。
宇都宮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