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之上很安靜。畢竟面對來自法學名教授的狂轟亂炸,這番場面定然很是難看。旁聽席上的大學管理層們紛紛露出了微笑。即便原告律師是曾經訛詐上市公司成功的流氓訟師,但在宇都宮的硬實力面前,亦是無路可逃。訛詐大學者,終將付出代價。然而,就在此刻——北原的嘴角微微翹起,如同無事發生一般。剛才那位法學教授呈上的西洋判例,沒有對其造成任何影響。他的姿態如此淡定,仿佛握著能夠瞬間翻盤的武器。在他的眉宇間,看不出任何的緊張情緒。像是一個沒有人間情感波瀾的機器。宇都宮看著這一幕,已經有些無法理解面前這個年輕人,為什么還能夠擺出這幅胸有成竹的樣子。難道這個北原還藏著什么可以翻盤的材料?宇都宮并不相信這一點。對于兩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學生,能夠找出剛剛那個布萊斯汀訴唐納森光刻公司的案件,已經算是他們水平的極限。他們怎么可能還能搜尋到更加有用的材料?!北原像是看出宇都宮的困惑,笑容變得更加慎人了一些。他朝前踏出一步,按下手中的遙控。法庭上的投影儀“嗡嗡”作響。剎那間,一行行西洋文字再度浮現在白板之上。“裁判長。”北原的聲音響起道,“原告代理人現向法庭呈上第二個西洋判例——以色列最高法院判決的齊慕容訴尚克斯案,qimronv.shanks。”聽到面前這個原告男律師的話語,宇都宮猛地睜大了眼睛。來……來自以色列的西洋判例?!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兩個本科生對于外國法的判例收集能力,怎么可能達到這種地步?!宇都宮作為法學教授,一直都有在進行對本科生的教育。他也曾經在東京大學擔任過客座教授,開過面向東大本科生的課程。可以說,具有京都大學和東京大學的教書經歷的他,是深知目前的本科生教育水平是怎樣的。即便是東洋頂尖大學出來的法學生,也絕無可能具備收集外國法判例的能力。然而,無論是再怎樣的不愿意相信。面前的事實,仍然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它就這樣發生在眼前。北原仿佛看出了宇都宮的困惑,笑容里藏著幾分淡淡的蔑意,開口道:“齊慕容訴尚克斯案,又稱為死海卷宗案。在約50年前,死海西岸的一個洞穴處,發現了一批古代的宗教手稿,這些手稿都是由極為罕見的希伯來語所寫。哈佛大學的拉格內爾教授收集了將近1萬5千片卷宗的殘片。但由于拉格內爾缺乏希伯來文知識,遂邀請了齊慕容教授參與死海卷宗的復原過程。”“在長達7年的時間內,齊慕容教授承擔了該項復原工程的幾乎全部工作,包括匹配卷宗碎片、填補希伯來文字母,同時還校正之前拉格內爾教授的誤讀,并成功復原了121行手稿內容。在復原的過程,該兩位教授曾經把復原后的文本復制件流傳給一些學者進行”“其中,一位名為尚克斯的考古學雜志編輯,在獲得復原后的文本復制件,私自進行了出版。齊慕容遂起訴尚克斯侵犯著作權。”“我想提請法庭注意。在該案之中,以色列最高法院對涉案作品進行了一分為二。第一部分,即未經整理的將近1萬5千片的死海卷宗殘篇。第二部分,則是整理完畢,并盡可能地填補當中殘缺之后的復原本。”“盡管前者屬于公共領域的非版權作品,但并不妨礙后者獲得版權保護的可能性。這像是一個建筑工匠所用的建筑材料,并不妨礙他建造完成之后的作品是否能夠獲得知識產權的保護。”“獨創性判斷的最重要依據在于我們是否能夠識別出作者所具有的貢獻。換句話說,我們是否能夠區分出作者的‘成品’與‘成品’所需要的材料。”“其中,以色列最高法院認為,在齊慕容教授復原
第九十五章 判例大戰(二合一)(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