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秦路……”
秦路感覺到有人在推搡的他的肩膀,恐懼的夢境化作崩潰的碎片,在迎向光明的一瞬間,秦路猛地坐了起來,然后額頭撞到了什么東西。
“嗷!”
一個身影從自己的身前捂住腦袋猛地向后退去,然后拉住身后的折椅,一屁股坐了下去。
秦路揉著腦袋循聲望去。
老實說,他現在腦子挺懵逼的,畢竟當人從夢中抽離回現實的時候,會有那么小幾秒的停頓時間是留給自己認知環境的。
但現在秦路的記憶卻出現了混亂。
他不在自己熟悉的房間里,而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面對著一個身著白西裝,戴金邊眼鏡的陌生男子,坐在眼前的看護椅上,用手扶額一臉苦笑地看著自己。
秦路可以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男人。
其次,這醒來的環境也有問題。
約莫二十平的空間,橫置著兩張床,采光不錯,但以居住的環境來說,顯得極其單調簡陋,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
很顯然,這不是自己租在郊區的那套廉租房。
“你是誰?”
秦路瞬間警覺了起來。
他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向床邊的柜臺,試圖尋找能夠用來防身或是抵抗的東西。
秦路的這個反應落在白西裝眼里,卻不以為意,反而將椅子拉近了一些,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說道:“我的名字叫做顧飛,算是這里的工作人員吧。”
“工作人員……”秦路品味著對方的說話,遺憾的是自己并沒有找到能傍身的武器,只能將目光重新移了回來:“所以這里是醫院?”
看這清凈的環境和簡單的配置,倒有幾分相像。
但顧飛的回答卻讓人捉摸不透,他只是笑了笑:“差不多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還能有差不多的?
秦路留了個心眼,不再說話,等待著對方開口解釋。
他不認為自己在這里會是什么巧合,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對。
“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被帶到這里的嗎?”
秦路的目光定格在了顧飛的臉上,緩慢地搖了搖頭。
“這不奇怪,因為你被帶到這的時候已經昏迷了。”
白西裝笑著說。
秦路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家伙是不是在尋自己開心?
就像是老茶館說評書的先生,吊足了胃口,需要有人問一句怎么著的感覺。
但秦路還是上了套。
無他,他現在對自己的狀況很茫然。
他想要搞清楚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這個嘛,其實我也只是個處理雜務的局外人,關鍵是你,還記得自己昏迷前的事嗎?”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秦路剛想白對方一眼,但是剛才顧飛的話就像是在秦路的腦袋上開了個洞,猛然間,有不少記憶的碎片零散的傾灑了出來,沖擊著他的意識,讓他楞住了神。
顧飛沒有打斷這樣按住腦門陷入沉思中的秦路,等待了好一會,才像是慢慢引導般地繼續問道:“那天晚上的事是怎么發生的?”
“霧。”
秦路下意識地吐出了這個字。
隨著他開口,關于『霧』的記憶,便慢慢復蘇了。
他記得那天的天氣。
一般來說,在霧霾不是很嚴重的城市里,霧天通常發生在冬天或者冷暖交替的時候出現。
但是在六月夏至過后,出現大霧彌漫的天氣,多多少少有些反常。
不過夏天下冰雹的都有,秦路也沒有太過在意,只記得那天天氣陰冷,前段時間已經拿出短袖來穿的秦路,那天特意在外面加了件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