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條馬路本身不寬,合共就4個車身位,所以秦路很快就看清楚了霧中顯現身影的廬山真面目。
那人本身個頭不算矮,但傴僂著身軀,脊背像是被壓折的木弓一樣,亦步亦趨地從霧中走來。
他穿著一件反季節的毛呢大衣,身上裹扎著凌亂的繃帶,活像個木乃伊。
如果僅僅是這些,秦路還不至于感到驚悚,頂多覺得對方是個怪人,需要避而遠之。
但當他看到對方身后還拖著一根長約一米的石工錘,且那錘子在地面刮擦的地方,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痕跡時,這種不安衍生出了猶如實質的東西。
除此之外,秦路還注意到那怪人的肩膀,像是麻袋一樣地扛著什么東西。
是個女人。
長發披散,遮住五官,也不知道死活。
這尼瑪就離譜了。
秦路感覺自己平平無奇的日常,忽然一頭撞進了恐怖片的拍攝現場。
咕嚕。
秦路咽了一口口水,感覺后背涼颼颼的。他下意識的用手抹了一把后頸,結果手心濕漉漉一片,明顯是被驚出來的冷汗。
這家伙剛才到底有沒有看到自己?
秦路不確定。
但透過樹叢的葉縫,秦路看的那人的五官更立體了些。
他的頭發干如枯草,凌亂地披散在肩頭,身上臉上的繃帶就像是志志雄真實和志村團藏那樣包裹著。而一些沒裸露在外的肌膚部分,則凝結著像是血痂一樣的黑色硬殼。。
這模樣說是剛從亞楠回來,秦路也信。
應對著秦路窺探的目光,那人把手中的光源筆直地朝這邊打了過來。
這讓藏在葉叢中的秦路下意識地往后縮起了身子,屏住呼吸。
就在他思索著對方如果過來,自己要怎么跟那鐵錘過兩招,還是扭頭逃跑的時候,對方對著空蕩蕩的街道探望了兩眼,然后收回了眼神,繼續朝著道路叉口的另一側走去。
秦路一度以為他是因為肩膀上扛著個人,所以才走的很慢。直到他從后面看到了那人的腳——
左腳畸形地扭曲,膝蓋以下歪斜到一個不自然的角度,秦路才意識到這家伙可能是個殘疾。
怎么辦?
不用說,報警!
秦路立即從兜里掏出手機,撥出了報警號碼,醞釀著該說的話時,傳聲筒里傳來的卻只有斷斷續續的盲音。
“什么鬼!?”
秦路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手機信號為零,網絡服務已經斷開了。
他隱約記得,這報警和急救電話就算沒信號應該也能打啊,又重啟手機試了試,結果還一樣。
這下,秦路就不得不面臨一個兩難的選擇。
一是立即從這里離開,去附近警局報警,二是偷偷地跟上去,看自己能不能做點什么。
穩妥起見,秦路決定去警局報警。
反正這個區域的警局就在他公司后面的一條街上,大不了就把剛才騎過的路再騎一遍。
他人不壞,反而對這個世界抱有頗多善意,但絕不是那種腦門一熱就上頭的類型。
這君子不立危墻下,雖然對方可能是個跛子,身有殘疾,但那柄一米二長的大石錘看著可真有點嚇人。
這種不管是精神病,殺人犯,還是單純的誤會,交給警察來處理肯定是不會錯的。
就這樣扶起跌放在樹叢間的自行車,秦路準備重新回去再跑一趟的時候,秦路發現了一件讓他感覺特別奇怪的事情。
周圍的霧氣突然就變濃了。
原本借著路燈看個四五米遠還沒什么,但現在視野一下子窄了許多,秦路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結果這束光線,落在面前濃稠的霧氣中就像是被簾布遮擋住了一樣,漫漫泛開,連個光圈都無法凝聚。
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