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日知己故安在,只恐來日無會時啊?!睂O策裝模做樣嘆息一聲,故意話中有話道。
“伯符何出此言?”呂范詢問道。
“無妨,小弟酒后失言,子衡不必掛懷,來來來,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再敬子衡一盞。”孫策裝作反應過來,想要遮掩過去,只是這“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騙過呂范。
呂范放下酒盞,關切道:“伯符有何難言之隱,不妨道來,呂范若能效勞一二,必不推辭?!?
“子衡待孫策情真意切,策感激不盡。只是……”孫策“激動”的看著呂范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他仿佛才下定決心袒露胸中之言:“只是,我欲出售此宅,恐他日再無相會之處了。”
“此宅乃令先父所留,何故售之?”呂范連忙阻攔。
只有孫河早知孫策謀劃,努力裝傻充愣有些造作,不過此時天色正晚,呂范也沒看出破綻。
孫策起身而走,于堂柱前不斷緬懷摩挲著:“這壽春薄曹之位雖好,卻非我之志,劉表黃祖害殺我父,為人子怎可不報復仇,來日孫策必要興兵討伐仇寇,然我孫家驟縫不幸,舊部星散,孫策空有一身勇力,但卻無所依仗,怎可敵之?唯有售此宅府換糧募兵啊?!?
“這有何難?”呂范出聲笑道。
“不知子衡何意?”孫策“不解”道。
“我有門客百人,可助伯符一臂之力?!眳畏斗路鸢我圾櫭愦蠖炔灰眩瞧渖砗笏⒅蛥s是緊蹙眉頭。
“想不到,子衡與我萍水相逢卻能如此,人言雪中送炭不過如此。只是,哎……”孫策哪里肯放過他這個汝南軟飯王,當下又是裝模做樣嘆息一聲,臉上布滿傷感,眼中淚光晶瑩:“只是如今谷價貨值水漲船高,若養百口,每日耗費巨甚,然我父薨后,家產凋零,實在無以為繼,只得售此宅籌措些錢谷”
呂范聞言笑容有些凝固,片刻之后,他才緩緩而道:“我愿奉上糧谷千斛,以供伯符蓄兵之用?!?
“子衡待我情深意重,深似江海,可是,哎……!”但是孫策,又是仰天一嘆:“雖有子衡傾囊相助,此宅終究是無法相留?!?
“哦?伯符這……又是何意?”呂范想不到孫策如此貪得無厭,臉上已然表露不快。
孫策偷瞄一眼,覺得自己也確實有些過,連忙收住姿態:“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我欲以此宅聊表心志,贈與英杰,求得其人相助。”
“伯符口中所言之英杰乃何人?竟能得君如此看重?”呂范眉梢一抬,來了興趣。
孫策卻幾步疾走至呂范面前,目光灼灼的緊盯其人:“其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難道伯符所言之人……”呂范瞳孔猛地一擴,有些不敢置信。
“沒錯,此人便是你呂子衡!”孫策立即接過話頭,斬釘截鐵道。
“請君憐見,助策一臂之力。”孫策納頭便拜。
“想不到我呂范竟能得伯符如此看重,不才呂范愿為主公助一臂之力。”呂范面露感動之情,與孫策相跪而拜。
“俺也一樣!”孫河見狀,也是心中激蕩,拜于孫策身前。
“哎呀呀!我有子衡與兄長相助,何愁大仇不報!”孫策連忙將呂范,孫河扶起。
幾人重回各位,開懷重飲起來。
爾后,酒宴氣氛更是高昂,飲至夜深,賓主方才盡興而去。
壽春城內深夜寂靜的街道上,呂范主仆正在敘話。
“方才晚宴之上,主公乃至于如此?”仆人面露不解問道。
呂范輕輕一笑:“我觀孫策此人絕非池中之物,如今不過龍游淺灘,虎困平陽,不若乘此機會資助之,來日必有百倍相報,需知秦相呂不韋所言之‘奇貨可居’盡在于此!”
“主公大才,小人不及多也?!逼腿伺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