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原本并不打算再見這故友。可那一刻,心中也不知道是如何去想,還是出來了。
離歡見李一凡已經出現,心中不禁笑了笑。這家伙平日里冷淡,好像對什么事情都不關心也不在乎,滿是那天神一樣的決絕。可如今看來,這天神,到底也逃不出那人心的束縛吧?
心中想著,便老老實實的在那身體中看著了。
墨銘哲再一次聽到那故友的話。蒼老的身軀為之一顫。雖然再看不見那故友從前的面容,可此刻,卻還是能在離歡身上看見從前故友的影子,似乎已然心滿意足。
聽著李一凡的話。墨銘哲搖頭苦笑:“早先……是忘了的。可……不知怎么,這人老了,便總是愛念舊。從前的日子,從前的人兒……揮之不去。”
墨銘哲臉上滿是一種無奈。仿佛是自己也不愿再去想起從前,卻又實在舍不得忘記。
“這念著念著……”那已經滿是歲月滄桑的紅色眼眸再度望向李一凡:“便又想起你來了……”
四百年前,李一凡曾經為了保護墨銘哲那一種人,犧牲了自己的性命進入神之獄長眠。長眠之前,唯一的要求是讓那神帝漣蕊消除所有人對他的記憶。如今聽到墨銘哲的話,自然明白。這可不是他那上了年歲的腦子不爭氣,而是漣蕊那家伙,到底沒做到讓所有人對他忘得徹底。時間久了,才又會有人想起……
心中思索這些。李一凡索性背過身,直接坐在那地上,望著那焚焱池。只是那么很靜,很靜的望著。
墨銘哲朝前走了兩步。似乎是那自小到大,足足四百年來自于圣火墨氏的教育,讓他并沒有那種隨意席地而坐的習慣。便是走到李一凡身邊,就那么站在那……
“我記得……”
墨銘哲蒼老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父親以前,常常罰我進這焚焱池思過。寒冬還曾經光著身子跳進過這池,什么也不管的搓啊,搓……”墨銘哲的眼神顯得有些呆滯,只是那么輕輕望著焚焱池,仿佛那四百年前的畫面都歷歷在目:“搓來搓去的……倒弄得我家這池,都臟了好些。光著身子出去,大家笑了好一陣兒……”
離歡在那身體中,聽的清晰。不禁笑著。早有那寒泉的老祖宗寒冬曾經跳入焚焱池,在人家那大宗禁地里面忘我搓泥的傳說。如今聽到墨銘哲親口道來,看來是真的了……
靜靜聽著墨銘哲的回憶。李一凡沒作聲。還是那么一直靜靜的看著焚焱池。綠水之上是繚繞的混熱霧氣。那感覺就像人心。心還熱著,那記憶的煙,又如何熄得滅呢?
“我從沒想過……還會有跟你說話的機會。”李一凡坐在那,自顧自說道。
墨銘哲嘴角的上揚被那皺紋蓋住:“好像是一百多年前吧?我突然想起你……整個人都快瘋了。我后悔我忘了你……三百年。”
“已經死了的人。何必去記。”李一凡的聲音卻果斷。
“嗨……”
墨銘哲則是嘆息輕輕搖頭。“說你吧。怎么會突然出現,怎么……”墨銘哲說著,忍不住看向那離歡的身體:“會在這孩子身上?”
“出了些變故而已……沒什么。”李一凡還是沒有回頭去看那身后已然是蒼髯老者的故友一眼。那樣子,讓離歡覺得是在逃,逃著他根本無法接受,已然老去了的故友……還有那個從前在他看來,最重要的人們。
說了一句。李一凡卻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銘涵……還在嗎?”
這“銘涵”的名字。離歡也無疑聽過。墨銘涵。那是墨銘哲的同胞妹妹,如今圣火宗灼琰殿的長老之一,更是圣火墨氏歷史直到現在唯一一個女性宗主。
“便是她讓我來這的……否則以我的感知能力,怎么會這么準確的找到你。”墨銘哲說道。
墨銘涵的感知能力在整個四合神洲都是出了名的強大,雖說想達到那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