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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倪總太摳?”清水建插嘴說。
“摳?你說倪總摳!”白媛麗暴怒,“倪總這么大方的人你居然說他摳!你見過給護士兩萬月薪,每天工作只有陪老人聊天、推輪椅的老板嗎?你見過為了哄爸爸開心,特意推掉重要的工作,租了艘游輪,陪老人家出海散心的兒子嗎?你見過——”
“不不不,不是這個摳。是細節上的摳?!鼻逅背鲆活^的汗,連忙解釋。
他的意思是倪總在工作上狠摳細節,比如對于三文魚壽司的生魚片長度都會有精準要求,多一厘米不行,少一厘米不行。
坦白說,作為東京第一壽司店的知名壽司師傅,他自認為已經在壽司技巧上做到了極致,乃至于近乎于道。
無論是魚身的切付,還是米飯的本手返,醬汁的調配,食材的選擇,甚至店內氣氛的烘托,客人溝通的注意事項,給新店取名字的小招數,他都了如指掌。
這一點不是他自夸自擂,而是被別人證實過的。
店里裝修時,裝修師傅就叼著根煙,上下打量他好幾遍,問他:你一個開在路邊的小店為什么要叫《東京第一壽司店》?
他誠懇地解釋:我說“第一”,即非“第一”,是名“第一”。
裝修師傅斜眼看他,爆了句粗口,指著隔壁小店招牌問:“我問你隔壁叫橋縣第一餃子店,你叫什么東京?”
他更加誠懇地解釋:我說“東京”,即非……
裝修師傅打斷他的話,沖他豎大拇指:“你牛!”
不管怎樣,他憑著東京第一壽司店的名頭,獲得了倪總的肯定。
倪總很支持他的工作能力和水平,他很開心。
可是倪總老是否定他壽司的長度,這讓他很委屈。
細節很重要,沒錯。
可是在無意義的細節上浪費大量精力,就是偏執的體現。
生魚片長一厘米,短一厘米,對味道、外觀能有什么影響?
他想不通。只能理解成富人特殊的喜好。
白媛麗還不打算放過他,繼續向他輸出:“倪總是我見過最灑脫、最不拘小節、最浪漫的人。不管是摳門,還是摳細節,都跟他絕緣?!?
白媛麗和清水建說話時,倪重山已經喂好老父親,推著輪椅,陪著在甲板上逛了一圈,一邊走一邊聊天,畫面很是溫馨。
遛達完后,倪重山將倪萬里交還給白媛麗,囑咐她盯著倪萬里,叫他少看一會兒圖鑒,太傷神。
白媛麗瞪了清水建一眼,推著倪萬里回房間。
倪重山端著一盤剩下來的壽司,來到林漸面前。
林漸擺手:“我飽了?!?
倪重山看著林漸,眼睛一閉,掉下眼淚。
林漸吃了一驚,為難道:“我吃就是了,你不要哭?!?
倪重山抹掉眼淚,說:“對不起。是因為我爸?!?
“你爸怎么了?”
“他今天只吃了五個三文魚壽司。”
“所以——”
“他以前能吃十五個的?!?
“所以——”
“他的身體快撐不住了。請你一定要快一點找到白鯨!”
……
“爸,為什么這么急?再等一天不行嗎?”張另解問。
張名早早過來,安排今天的任務。張另解的興致卻不高。
張名很生氣:“年輕人做事這么拖拖拉拉怎么行?你這樣叫我以后怎么放心把我最寶貴的東西交給你?”
張另解更生氣:“你最寶貴的東西不就是我嗎?有什么比我心情不好還重要的事?”
張名問:“還是那個女人?”
張另解不說話。
他刻意請廚師準備了豐盛的早餐,邀請玉虛過來,玉虛來是來了,卻一口都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