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有的人不會。
“不用了。等下次你聯系上她的時候再來找我吧。”何伯言說完,就往外走。
到了門口,何伯言站住了,再也挪動不了一步。
因為一個女人迎面走了過來。
這個女人他剛剛見過,在那個瘋子的手機里。
秦借晚來了。
何伯言以前只在屏幕里見過秦借晚。現實中的秦借晚比屏幕里更好看,多了一份說不出來的氣質。
秦借晚和他擦身而過,何伯言扭頭,看到秦借晚徑直坐到那瘋子邊上,跟瘋子說說笑笑。
何伯言看了又看,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他呆站了半晌,那人沖他招手,叫他過去,他拖著腳過去。
那人跟他正式介紹,“秦借晚。我租客。”
“組長。我房東。”秦借晚說,還跟何伯言握手。
“攝影方面的事就拜托你了。”秦借晚說。
何伯言暈乎乎地點頭。
接下來,組長還跟他說了一些攝影風格上的事,叫他回去多翻一下以前拍過的海上素材,雖然這次的短片跟大海無關,但是單就攝影而言,他希望能拍出大海漂流的自由和遼闊還有神秘感。
何伯言一個個都應下來,然后回家。
直到進了門,關上門,咣的一聲響后,他才慢慢坐下,像剛從過山車上下來一樣,云端墜落,回到現實。
一個嶄新的念頭慢慢浮上來:我要給秦借晚的電影當攝像了。
事業總算有了起步。
自從妻子病逝后,他頹廢了很久,最近才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想去烤肉店里找老板談談菜品照相的生意,結果烤肉店老板的生意沒談成,倒是一飛沖天,直接當了秦借晚的攝像。
漸漸的,他回憶起跟那個叫“組長”的導演的對話。
“風格呢?”
“大海。”
“中心呢?主題呢?這個短片總要有個基本的方向吧?”
組長看著他的眼看了很久,說:“死人歸來。”
“什么?”
“死人歸來,就像——斷掉的指頭再長回來一樣。”
組長沖他豎起大拇指,然后猛地用另一只手蓋住,折斷,好像砍掉一截。
何伯言自言自語:“是恐怖片嗎?”
不管組長這個人有多不靠譜或是不專業,秦借晚是真的不能再真。
他走的時候,烤肉店老板也在跟秦借晚拍照留念。
他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何伯言翻出箱子,里面有他上次出海時拍的所有素材。
他連到電腦上,放出來看。
咚咚咚。
不是音箱里的聲音。
何伯言聽到樓上小孩的尖叫聲,還有拍皮球的聲音。
討厭。
現在的幼兒園和小學,為什么老是布置一些拍皮球、跳繩的體育作業,大部分人都不住在別墅里。
一旦樓上的鄰居有個小孩,樓下的人就要忍受這些噪音,比彈鋼琴好不到哪里去。
何伯言戴上耳機,專心在視頻上。
視頻里是他第一次登船時拍的。
大海、藍天、還有港口的白鷗。
“真美呀。”鏡頭外是他的聲音。
然后另一個聲音加進來,放聲長嘯:“我自由啦!!!”
接著就是一片哄笑。
喊自由的那個人是鄭六如,是家貿易公司的職員,不知道為什么上船。
何伯言一段段素材看下去,當時拍視頻的心情和記憶也都席卷回來。
出海的頭三天是最新鮮的。
抬頭是天,低頭是海,閉眼盡是海浪聲,無休無止,無牽無掛。
三天過后,就煩了,天天睜眼都是一樣的景,一樣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