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漸叫紫陽去角落里自我反省，順便看看玉虛自裁干凈了沒，怎么還沒進來。

這時一個大肚子的中年人拖著拖鞋，吧達吧達走進來。

他看林漸一個人站著，看泳池里的女教練仰泳，他也走過來，站在林漸邊上看女教練仰泳。

游啊游。

直到女教練仰泳結束，輔導孩子們仰泳的基本動作時，岸邊圍了一圈的爸爸們才不約而同地唉了一聲，收起手機，還互相交流經驗：你那個角度好嗎？我這個光線不是特別好？什么？你趴在地上拍的？發過來給我參考一下，對矯正我兒子的泳姿很有幫助！

林漸和大肚子也唉了一聲，似是看電影看到一半停了電。

林漸和大肚子對視了一眼。

林漸剛要走，大肚子叫住他。

“小帥哥。”

林漸身子一震，停住，回頭。

這人一眼看穿他的本質，眼力十分了得。

大肚子遞出一張名片，自我介紹：“我是這家游泳館的老板。你是來學游泳的吧？”

林漸看了名片，上面寫著：倪才表。市中心游泳館館長。本游泳館有兩個標準泳池，兩個救生員，救生設備齊全，游泳時不敢保證絕對不會死人，但溺死人的機率很小。另外還有一個20米的深潛泳池，歡迎潛水愛好者和想一個人靜靜的愛好者前來潛泳。另外的另外，不要因為館長的肚子就質疑游泳減肥的功效！游泳館的館長不需要一定會游泳，就像火葬場的老板不需要一定會燒烤一樣！

林漸看最后一句，又看看館長的大肚子，不免唏噓起來，因為這個大肚子，館長肯定受了不少人身攻擊。

“倪館長。我是來學游泳的。”

“很好。請跟我過來。”

倪館長吧達吧達地走，林漸跟在后面。

到了游泳館的另一頭，坐在高椅上的救生員跟館長打招呼：“館長好。我沒在玩手機，我在用手機的相機觀察一個泳姿不熟練極可能溺水的漂亮妹子！”

倪館長點頭，肯定了救生員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并通知他：上次那個站在泳池里喊了半天救命的大媽在我的努力下終于撤銷了對你的投訴，你好好工作吧。下次不要因為對方丑就不回應對方的呼救。

救生員說好的。

倪館長指著墻上一副超大的畫作，問林漸：“怎么樣？”

林漸看那副畫，掛在正中央，幾乎占了墻一半的面積，各種油彩亂七八糟不負責任地傾倒在畫布上，乍一看像是一個頑童的涂鴉之作，再透過水霧細看，發現果然是一個頑童的涂鴉之作，還是那種一手拿著飯團，一手拿著油彩亂抹的頑童。

林漸回答：“像飯團，想吃。”

倪館長驚訝地看著林漸，“小帥哥！你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你的鑒賞品味果然跟我一樣！”

林漸仔細品讀倪館長的表情，吃不準他是在夸人，還是在罵人。

倪館長說：“我第一次看到這副畫時，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飯香，是那種剛蒸好的米，被手輕輕一握，米粒粘在一起，聚成一團散出的香氣，還有一絲米醋的酸味，恰如其分地嵌在當中……”

林漸打斷倪館長：“這跟我學游泳有什么關系？”

倪館長：“學游泳跟品味很有關系。”

林漸：“品味？”

倪館長一拍肚子，肚子像波浪一樣翻滾起來，還像懷孕的母親給兒子上鐵砂掌的胎教課。

“對！品味！好的品味能決定一個人一生游泳的技術。這副畫就展示了我良好的品味。所以你也要相信我在游泳教練上的品味。其他的硬件設施就不需要我多說了。無論是兩個奧運賽場的標準泳池，還是20米的深潛泳池都是本市第一。軟件設施上，我的游泳館也是無可爭議的第一名！尤其是人才隊伍的培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