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

兩聲跳水聲。像是有人站在懸崖上把臘了一個冬天的臘肉全都丟到海里。

林漸和倪館長扭頭看，只見兩個救生員跳入水中，游出兩條白線，去救一個潛在水里的女生。

兩個救生員幾乎同時將女生從水里拉出，幾乎同時問女生：有沒有事？需不需要人工呼吸？要不要扶著我寬厚可靠的肩膀出去？

女生幾乎同時給兩個救生員一人一個沾水大耳光：“老娘練憋氣練了三次，你們倆跳下來救了我三次，有病啊！”

兩個救生員頂著半張紅臉美滋滋地游回去，一邊游還一邊互相攻擊：你隔壁泳池的也跳過來救有病啊！

我要是再幫你救大媽我就真有病！

林漸收回目光，看倪館長。

倪館長問：“我剛才說到哪了？”

林漸說：“人才隊伍的培養上……”

倪館長說：“對。人才隊伍的培養上很有成果。具體體現在扎實的游泳教練團隊上。”

“比如說人氣最高的田教練——”倪館長指指那個輔導孩子仰泳的女教練。

“還有最受大媽們歡迎的六塊腹肌王教練——”倪館長指了半天，沒指到人，解釋說可能跟大媽去開房，啊，不是，是開戶去了。王教練還兼職證券經紀人，大媽們又都有閑散資金要炒股，雙方各有所需，一拍即合，去銀行開個戶，然后開個房簽一下合同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提那些，像你這樣的小帥哥，正常情況下，應該不會選擇王教練當你的啟蒙游泳教練的，對吧？”倪館長問。

“是的。”

尤其是這個教練還經常跟大媽開戶的情況下，林漸更加不會選擇，大家都沒空。

“那就只有擅長兒童仰泳教學的田教練了。可惜。”

“可惜什么？”

“她不能教你。”

“為什么？因為我不是兒童？”

“因為她這一期的班已經報滿了。”

倪館長看那一池活蹦亂跳，竄上鉆下的崽子們，眼里滿是欣慰。

“那下一期呢？”

“也滿了。”

“這么快？”

“都被兒童的爸爸們報滿了。”

林漸只恨自己沒爸爸。

“那還有哪個爸爸，呸！哪個教練有空呢？”

“有空的教練，只有他了。”

倪館長往角落里一指，林漸看過去。

只見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躺在浴椅上，頭上戴著一個潛水蛙鏡，當著女朋友面出軌都不會被女朋友認出來的那種大蛙鏡，腳上套了兩個長長的黑色的腳蹼。

路過的人都要小心地避讓，看他們的表情，與其說是在避讓長長的腳蹼，倒不如說是避讓一個神經病。

“他是游泳教練還是潛水教練還是賣保險的？”林漸問。

這人的打扮過于錯亂，讓林漸一時把握不住他的真實身份。

“他以前是個極優秀的深海潛水員……”

“現在呢？”

“現在是一個壯志凌云的游泳教練！”

倪館長的聲音突然激昂起來，好像在介紹自己教練團隊中的骨干教練。

林漸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壯志凌云？你確定不是混吃等死？”

“不是。就是壯志凌云。你想讓他教你，自己去找他談吧。他叫文子硯。還有——”

倪館長剛走開幾步，又回頭，叮囑林漸：“他收徒的要求很高的。一般人報不了他的課。”

林漸：“確定不是大家不想報他的課嗎？”

倪館長搖頭：“他的教學要求真的很嚴格。”

林漸：“有多嚴格？”

倪館長想了想，指著女更衣室的門，說：“就像我